35/
千澄至少已经有三年没见过父亲了。
——在她记忆中, 那已经是个非常遥远的形象了。
她对他最大的印象就是父亲板起来的脸, 眼神阴鹜, 眉间沟壑深深,嘴角弧度永远是下塌的, 日常是块无人能够融化的坚冰, 发怒后却又是歇斯底里的岩浆。
而这岩浆无情地洒在妻女身上, 在她额头上直接烫出了一道伤疤。
七海太太前三十几年人生做过的最有勇气的事情就是和他离婚,三个人的生活没那么好,两个人的生活并不差, 离开他之后妈妈的生活步入正轨, 笑容又出现在她脸上。
千澄额上的伤疤,在如今的医术水平下,并不显眼。她每每摸到额头那细微的异常手感,都会不由自主地感到害怕和战栗。
现如今轰焦冻忽然提起他, 尽管对父亲的观感已经随着时间淡然,但千澄还是显而易见地呆滞住, 并感到了为难。
(这、这和我想的话题南辕北辙,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受到了二次惊吓……)
(但……为什么会谈起那个人的事情?)
她鼓起勇气,小心翼翼地看向少年。
轰焦冻眸底一片澄澈,并没有冒犯之意。提问像是经过深思熟虑,不只是出于好奇。这幅认真的姿态,让千澄觉得不回答不太礼貌。
她内心斗争一番后斟酌着语句打破宁静。事情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事到如今也能以平常心说出。
“他、他在他的职业上是非常厉害的人……”
千澄磕磕绊绊道:“但但不是一名合格的丈夫和父亲。”
任何人都没有理由将工作与生活上的苦与闷发泄到无辜的妻女身上。
闻言,轰焦冻眼睫微垂, 呼吸顿了一顿。
他抿起唇:“……我果然,与你有相同的际遇。”
(??)
“我的父亲也是。”
轰焦冻问:“你知道个性婚姻吗?”
这个问题似曾相识。
在那天被轰焦冻询问“个性婚姻”后,千澄有去了解过这个概念。
那是在个性出现后的第二第三世代间出现的社会伦理问题,有一部分人为了让自己的孩子继承更加强大的个性,而逼迫个性适当的异性结婚成为配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