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对谁都很温柔,唯独在修行一事极为严厉,谁若偷懒,便要挨罚。
夏雨深深记得,在她又一次偷奸耍滑,赖床躲过了晨练以后,温婷茹气势汹汹地赶了过来。
不理会她的撒娇耍赖,温婷茹举着戒尺狠心打了十下。
那可真狠啊……她到现在想起还觉得手心隐隐发麻。
她在那里委屈的直掉金豆豆,一贯溺爱师妹的温婷茹却握住她的手,弯下腰来,语重心长地说道:“夏雨,你有不输于你哥哥的天赋,只要你肯跟上最基本的日常修行,你就能成为卿玲宗这一代的支柱。”
当时的夏雨抽抽噎噎地想,她才不要当什么卿玲宗的支柱呢。
——她只想永远当一个冒失的小女孩,受到最喜欢的师姐和哥哥的庇护,捅了天大的篓子也有他们罩着。
温婷茹似是看穿她的想法,无奈地笑了笑,抬手抹去小夏雨的泪痕,叹了一声:“你啊……若有天赋却不善加利用的话,教那些只会努力的笨人怎么办呢……”
夏雨止住了哭声。
那语气中含着莫名的情绪,宛如南方烟雨般淡淡的惆怅就此铺了开来,她听不懂,但是莫名地为她心痛。
虽然事到如今,夏雨也没有如温婷茹所期望的一样成为卿玲宗下一代的支柱,但至少从那以后她再没有缺席过一次晨练了。
再也不想看到她露出那副表情了……
然而现在,他们竟然要就此剥夺掉对修真那么认真的人的修为!
说是心如火焚也不为过,夏雨此时这样问着夏生,却没有期待过他的回答,她心里知道,夏生的焦虑不会比她少,只是如果不问出来,她心里堆积的悲伤、愤怒会将她压垮。
夏生果然没有回答,只是眼帘微微一动,疲惫的双眸直直盯着门口。
他在等着今日送夕食的人过来。
直到昨日,都还没有师姐醒过来的消息。
他担心她的身体,希望她赶紧醒来,又担心她受到冲击和非难,面对着陈佑的背叛、师长的指责、正道的压力,她会崩溃。
矛盾。不安。恐惧。担忧。心疼。不甘。
诸多情绪像是拼图一样,慢慢拼凑出黑暗的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