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怀疑,此刻若不据实相告,将来她无论说什么,对方兴许不会乐意帮她。
轻咬檀唇,她浅笑道:“果然瞒不过姚统领,小女子仰慕郡主风华,心心念念想见上一面,不知姚统领能否指教一二?”
“哦?原来如此。”
姚廷玉眸光深深,不置可否,朝二人执礼,轻巧跃上马背,策马而去。
徐晟无奈:“他这人,据说性子是有些怪,我们大多数人跟他处不熟。”
“无妨,”阮时意掀动唇角,“他未曾拒绝,已足够。”
大抵怕她遭挫,徐晟乖乖以“徐先生”的八卦来安抚她,告知她,前两日随洪轩当值时,见先生伴随圣驾。
“洪副指挥使多看了两眼,神色很是古怪。我猜他已认出来了,但装作不认识,如对待寻常画师般,点了个头。”
徐晟语气既有好奇,亦有欣慰。
阮时意淡然笑道:“定是大将军千叮万嘱。”
她深知,洪朗然对徐赫意见再多,始终以他的安全为上,必然私下说服儿子,遇到那家伙,别寻仇、别招惹,直接绕路云云。
多日来悬着的心,总算放平稳了。
夜里,阮时意做了个梦。
梦里,她变回“徐太夫人”的模样,发添银丝,眼角眉梢重新长出皱纹,眼神略带迷离,容颜虽端庄秀雅,终归朱颜辞去,沧桑憔悴。
当所有人吓得惊慌失措,她凝视镜中的自己,笑得慈祥而安稳。
梦醒时,她下意识摸了摸脸蛋,触手光滑柔软,心底的感激随血液流淌全身。
她并不畏惧再次老去或死亡。
怕的是,猝不及防,来不及以“阮姑娘”的身份,向熟悉的友人告别;怕来不及……完成由她挑起的许多事。
嗯,还有……假如她真的一夜老去,徐赫那家伙恐怕无法承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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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下午,稀客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