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在大伙儿的推测中,她和“徐先生”不仅“勾搭”上,还“私奔”了!
阮时意忍俊不禁,纤手摊开羊毛毡,逐一摆放好定古铜水盂、定白瓷盒,玉印、斑竹管笔画具后,蓦地心念一动。
徐赫那家伙既没去澜院找她,又没来书画院授课,莫非独自寻《万山晴岚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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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东苑,又近黄昏。
西风扬起马车纱帘,沿途酒肆、茶馆、面摊、饼铺碧瓦飞甍,带着夕阳流光闪略而过,晃得阮时意心烦气闷。
她记起秋澄近日下山,又拿捏不准具体日子,心想着既然她这徐家养女的身份人尽皆知,也没必要避讳,干脆命车夫改道城西。
徐明礼夫妇对她的突然造访又惊又喜,因对外宣称的辈分颠倒,不好亲自出迎,眼巴巴在二门边上等着。
徐晟为前些天惹恼祖母而惴惴不安,闻声已如飞箭般直冲至大门外,三步并作两步下了台阶。
斜阳为他俊俏面庞蒙上薄薄的金光,眼角眉梢溢出的欢喜不言而喻,“您怎么这时候过来?也不事前让我们准备您爱吃的?”
阮时意打趣道:“徐大公子亲迎,嫌你我的传言不够难听?”
“我都想好了!”徐晟笑得甜滋滋,“实在不成,咱们来个‘假结拜’!”
“呿!亏你想得出!在外称兄道妹,在家唤祖称孙,岂不全乱套了?”阮时意低声啐道。
徐明礼夫妇将她迎入偏厅,待下人退避,见祖孙二人眉宇含笑,“在聊什么?如此高兴?”
徐晟顿时支支吾吾,阮时意明眸流转,唇边似笑非笑:“晟儿要与我这老太婆结拜为兄妹。”
徐明礼和周氏尚未发话,徐晟已嗷嗷大叫:“冤枉!我原话不是这样……爹,娘,听我解释……”
“说了多少次!不得僭越!”徐明礼阴着脸,冷声训斥。
徐晟有苦难言,不住偷眼睨向始作俑者。
阮时意乐呵呵品茶吃点心,有种报了“一箭之仇”的快感。
周氏见状笑道:“婆婆,自打您恢复年轻面貌,人也活泼了许多,倒像待字闺中的少女呢!”
经长媳一提,阮时意亦觉,换做以往的她,此类捉弄之举,还真做不出来。
难不成……她变得更幼稚了?
“好啦,玩笑话,勿较真!”阮时意打断那对父子,道明来意。
得悉秋澄明儿一早下山,她心中欢畅,慈爱笑意舒展于娇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