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桐长舒了口气,亲热拉着阮时意,留她共用午膳。
阮时意本欲欣然答应,忽闻偏厅外传来蓝曦芸和几名年轻男子的交谈声,心下乍然明晰。
——这萧桐!果真不放过任何一丝机会!
当下,阮时意礼貌致歉,谎称书画院有重要讲学会,不得不赴会。
萧桐强留无果,硬是要蓝家兄妹送她过去。
阮时意原是为开溜而撒谎,如今骑虎难下,只得命马车往南。
道上,蓝曦芸和其兄长蓝豫立、弟弟蓝豫和、蓝豫正四人英姿勃发,骑着高头大马,分别护在低调而精致的马车两侧,想不惹人瞩目都难。
阮时意懒懒靠着软垫,有一句没一句与车外的蓝曦芸搭话,心思不知飘往何处。
一连几天没去书画院,徐赫那家伙会否误以为她在躲?
肆意妄为、洒脱自在的徐三公子,大抵会被她那番话怄得狂生闷气?又因舍不得对她的旧情,狠不下心离去?
不过,今非昔比,他气消后铁定不会像以前那般,悄悄雕点小玉雕、给她画几幅小像,甜言蜜语诱哄一番。
最让阮时意倍感微妙的莫过于,她比徐赫小七岁,历来事事仰仗他。
此刻,她的容貌仍旧比他小七八岁,心境已大不相同。
寻思间,车马已临近东苑侧门。
阮时意哪里敢领着威风凛凛的“蓝家四秀”招摇?
她命人停车巷口,装模作样拿上两卷纸,与四人寒暄几句,快步入巷。
然而拐角处那挺拔的青灰色身影,以及那阴云密布的俊颜,何以会“恰巧”出现在此?
阮时意定住脚步,抬眸间正正撞上了他冷冽的眼光。
徐赫这家伙有病吗?无缘无故堵在巷内,板着脸给谁看啊!
“阮姑娘,”徐赫摆出为人师表的端肃,淡淡发声,“你又缺了好些天的课!要知道,像你这般一天到晚到处乱跑,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多年辛苦练就的技艺自是大打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