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找不到家!连想顺道去兴丰饼铺,给你买几盒栗蓉酥,亦无能为力……后来他们说,说将军府没落,而你,你成了誉满京城的徐太夫人,正好离世七七四十九天。”
“什么!你的意思是……!”
阮时意先是发懵,细细品味他话中含义,背上渗出一层黏腻薄汗,心胸处隐隐作痛。
过去一万两千多个日夜,他一直处于睡梦之中?
这……这太诡异了吧?
阮时意不晓得该为命运的不公而忿忿不平,还是为他无疾无灾而庆幸。
难怪,他为她这老太婆的死,难过成那样!
在他理念中,一切种种,譬如昨日。
徐赫把话说开,神色舒缓些许。
“我当场晕倒,糊里糊涂被小乞丐阿六带回一座破落草棚。翌日上山祭奠,见我俩的石碑立在徐家祖坟那儿,还看到洪朗然那小子、你的姐妹萧桐,还有你堂弟……个个变了模样,我才、才勉强信了上天的玩笑。”
他顿了顿,满是委屈和感伤,“阮阮,所以……你真死过一回?”
阮时意平静颔首。
徐赫双拳紧握,“真如京城中人描述的,凭一己之力、为徐家扛过大风大浪,孤身一人养育子女成材,而后……撒手尘寰?”
“冲着子女,难免捎带几句赞美之词。”
她笑容谦逊中暗藏笃定,毕竟,她对得起赞誉。
徐赫伸出双手探向她,或许被她目光泄露的疏离感所震骇,讪讪收手,一边薅头发,一边来回乱踱,如陷魔障。
夕阳光华如磨碎的金粉拢在他身上,如玉雕琢的五官一如既往无可挑剔,却处处散发颓然。
“阮阮!”他突然停步,无比激动,“为时未晚,我能弥补!”
“弥补?”阮时意茫然。
“我、我会努力,给你和……孩子们最好的……我、我……”
话说到一半,底气略显不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