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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遗爱充分享受了一个热水澡,当然劳累的两个火头夫烧热水,李敬业从另一头薛将军的营帐里出来,还差点儿被人挡路。
他停下脚步,见是火头军,手里面抬着热水进帐篷,片刻后还拿着空桶出来,不由有些眼热。
“太子殿下这么早就休憩了?”李敬业拦着他们顺口问了一句。
这送人热水的军卒哪里清楚贵人将军的事情,但他还是知道里面的人是房校尉,并不是太子殿下。
这点他还是能告诉别人的,遂也就直说了。
李敬业听了之后,脸色有点扭曲。
他也是金尊玉贵的国公府的郎君,只是从军之后,在军营中不好讲究那么多,其实吃穿待遇已经比军卒强上很多,再多就是骄奢淫逸,吃不得苦,还容易被军中同僚排挤,乃至打小报告。
所以,李敬业心里即使有一些小洁癖,但也只能忍着,从来没向房遗爱这样特殊和过分过。
他站在房遗爱帐篷前,眉峰起伏,听着里面的水声哗啦啦的撩起又落下的声音,最后冷哼了一声,不大不小的说了一句:“某人还真别当这是殿下对你的荣宠,小心当了替死鬼。”
太子殿下一定是为了防止行刺,才赏了太子专用的帐篷给房遗爱使用。
李敬业虽然这样想着,但他心里也知道太子未必是如他所想,恐是十分厚爱房遗爱。
不过,房遗爱毕竟是太子嫡系,他则是亲和魏王一派,两派近来势同水火,李敬业压下多余的心思,回转了身子巡查去了。
帐篷里的房遗爱耳朵很灵敏,何况李敬业的声音不小,根本是说给他听的。
这家伙阴魂不散,不刺他一句不舒服。
等房遗爱沐浴完,晚上太子却意外叫人再来传各将入中军大帐。
帐内中心此时又一面宽大的桌子,上面的沙盘却好像是房遗爱呈上的那一座。
说是好像,是因为房遗爱打眼瞧过去,牙山和前面县城周围的地势地貌此时更为详尽,可见是有知情人来投,或者是太子他们从其他地方找来知道附近地图详情之人绘制的。
果然太子此时说道:“这是内城杜行敏的妻弟派人送来的,我让人绘制了地图,做了沙盘。”
接着太子又简单提了一句房遗爱发明的沙盘之物的重要性,众人不用听太子的宣传,稍微懂兵事的人就知道沙盘的好处,这事物简单,只是以往没人想得到。
帐篷内这回并没有那么多人,上回太子叫了一些校尉进来,也只是顾及到房遗爱的特殊,但他发现房遗爱并不怕受人非议,李承乾所幸也就免了。
“……房校尉,你说说杜行敏和他的妻弟,是否可信?”太子突然点名问道。
房遗爱有些走神,但他从自己众多的记忆中扒拉了一下,还是知道杜行敏这人历史上就是最后逮捕齐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