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策精神仍是有些疲累,不过如此观察一会儿,已是感觉有些乏了。
使尽气力,将自己挪到后面,倚着墙壁闭上了双眼。
左右不过是死过一次的人了,纠结于这些身外之物,又有何用?
张策如此自嘲着,不一会儿,终是支撑不住,睡了过去。
………………
“策君!策君!”
张策听得有人唤他名字,幽幽醒转,瞧着眼前的黑衣少年,心中并不感意外。
自己在商国无亲无故,唯一有着羁绊的只有陆门师徒,也只有以他们的本事,才能在江心救了他。
原来当日陆青山从店家处得知张友被人带去了官衙,便循着路也去了。
刚好碰到三个衙差将张策带上了马车,陆青山不明就里,也不敢造次,便缀在车后,一路到了水城港。
待四人上船出港后,陆青山便寻了个偏僻地方,从云哥儿临行前给的一堆符篆中,拿出“避水符”贴了,欲借着水性,继续跟在后面。
谁知青蛇见他游得忒慢,几息间在水里变成了巨蟒,由他抓着头上的鼓包,在水底穿梭,三两下便追上了乌蓬船。
贴在乌蓬船边,听清了众人的谈话,来龙去脉也猜到了几分,定是衙差贪婪,见张策不过流民,豪夺了赏钱不止,还欲张策带路去寻什么老巢。
后来在白脸衙差持刀行凶时,陆青山情急之下,使出了李子三教的“御剑诀”,一手抓着船舷,一手掐了剑决,瞬间取了白脸衙差性命。
之后便是在暴雨中,挥洒快意恩仇,斩了两个败类。
将尸体皆是投了尽河,以做鱼食,摇着船橹,回了水城港,在一个名叫二七八的码头伙夫的安排下,上了车驾,马不停蹄,带着昏迷不醒的张策回到了陆门。
睡得自然是李子三的竹屋,毕竟只有他有床。
在云哥儿处理完伤势后,过了两日,张策终于是醒转了过来。
其中辛苦,陆青山不打算问,张策也不打算问,二人对视,相互一礼。
“多谢青山,活命之恩!”
“策君言重了,你伤势未愈,但有所需,告知我便可。这是今日份的药汤,云哥儿说你并无大碍,静养几日,便能好许多。”
说完,陆青山将汤药端在床边的竹案上,再行一礼,便告辞出了竹屋。
张策看着少年的背影,回想起暴雨中的惊人的青芒,想着人之际遇,奇妙不过如此,同时从驿店出发的二人,一个孑然一身,一个已然是神仙中人。
“哎!”
端起药汤,张策一口饮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