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一样的。
“人这一辈子,碰上一个真心的人,不容易……”武安侯感叹。
秦珩扯了扯嘴角:“是么?这是侯爷至今不曾娶妻的原因?”
“……”武安侯苦笑,却摇头,“姑娘说笑了。我其实,有过妻子的。她虽然没嫁给我,可在我心里,她就是我这辈子唯一的妻子。”见秦珩面露诧异之色,他哑声说道:“姑娘看我现在这个样子,肯定想不到,我年轻的时候,也是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别看我如今腿脚不便,当年可也曾穿街走巷……这京城里,就没有我没去过的地方……”
“这我知道……”秦珩小声道。
“我认识了一个大户人家不受宠的姑娘,我们私定了终身,甚至还,还……我想给她一个好点的生活,就去了边关,想挣个前程。正好那是先帝登基的第二年,弘启元年,外地入侵,我在边关,也算搏出个名头来……”
秦珩听得认真,她看武安侯神色有异,轻声问:“后来呢?”
“等我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一切都迟了。”孟越缓缓合上了眼睛。
“迟了?是她……死了么?”
孟越诧异地看了她一眼:“为什么这么问?”
“你说一切都迟了……”秦珩这般说着,心里想的却是,你那么哀伤,难道她还在人世上么?
“是迟了,不过那时她还活着。”孟越眼中闪过一丝痛苦,“她嫁人了。是我对不住她,我不该教她等我的。她一直记着我们的约定,她不肯嫁,以死相逼,可是抗争不过……”
秦珩心里沉甸甸的,一时不知是该指责武安侯还是该安慰他。她轻轻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想了一想,她才说了一句:“你之前应该先把名分定下的。不过她家里人对她也……”
“不怪她家里人……”武安侯哑声道,“她家里人也没办法,不得不从。”
秦珩听着奇怪,婚姻结两姓之好,需要双方都同意。为何武安侯会说一个“不得不从”?又不是圣旨……等等!电光石火之间,她心里似有什么隐约闪过。她听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她竭力使自己保持冷静,一字一字道:“不得不从?是圣旨么?”
武安侯瞬间瞪大了眼睛,他手里的茶杯一个轻晃,有点滴茶水溅出:“你……”
“她进宫了。”秦珩身体轻轻打了一个寒颤,有点想哭又想点想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像是很远,又像是很近,“你说的她,是已故苏尚书的女儿,是先帝的珍妃?”
“……”武安侯只看着她,瞳孔一缩,却不说话。
“侯爷是弘启元年参军的,同年四月皇上下旨,着苏家二小姐进宫。同年腊月二十七,珍妃生下四皇子秦珩和六公主。是不是?”秦珩此刻出奇的冷静,隐约又觉得荒谬。
武安侯低头饮茶,他强笑,哑声道:“为什么这么说?”
“不为什么。”秦珩忽然觉得没意思起来。她自以为发现了什么,可焉知这是不是秦珣想让她发现的。她闷闷地道:“就当我是好奇吧。”
沉默了好一会儿,孟越方道:“你说的没错,是她。”缓缓吐出一口浊气,他续道:“如今她和她的子女都不在人世了。那些旧事说出来也没什么大碍。我确实曾和她……”
秦珩额头青筋直跳:“你撒谎!”
“我……我也当是我做了一场梦。”武安侯苦笑,“我也希望我是在撒谎。”他定了定神:“这话我从来没告诉过旁人,若不是你和她实在是太过相似,我也……还请姑娘替我保密,不要说出去。她虽已不在人世,可我怕有人拿旧事做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