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珩寻思了半晌,仍揣摩不透圣意。
那只八哥长的不算好看,但是会怪腔怪调地喊:“吉祥!吉祥!”
它这么一喊,秦珩不由自主地就想到了那只叫做“吉祥”的猫。太子秦璋去世后,那只猫生了病,没能救活。秦珩虽然不舍,可也没有任何办法,只能悄悄埋了它。
想到“吉祥”,秦珩难免想起“吉祥”的旧主人——陶皇后。
陶皇后如今在“静养”,不能见任何人。秦珩恍惚听谁说,她已经很不好了,只是不知道她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而陶家,面对着确凿的证据,恐怕是翻不出什么风浪了。
陶仲卿还在尽力一搏。
在御书房,大理寺卿将陶仲卿的亲笔书信恭敬地呈给了皇帝:“请皇上过目。”
秦珣唇角一勾,他拆开信件,一目十行。
看着看着,他唇角的笑意就凝住了。
大理寺卿并不知道信里的内容是什么,他只悄悄看着皇帝的神色,心中颇觉不安。莫非这信里真有什么内容?或者是陶仲卿在胡说八道?!哎呀啊,可别连累了他。他该自己先看过了,再呈给皇上的。万一是什么中伤皇帝的话,可该如何是好……
陶仲卿在信里除了说明自己是听命于陶皇后,一切行为皆是陶皇后授意,他是被逼的之外,还提到了另外一桩事,一件十多年前的事。
他说四皇子秦珩不是先帝的亲生骨肉。在十八年前的冬天,他奉陶皇后之命,去寻找一种叫做“鸳鸯散”的药,可以使男子绝育。他历尽千辛万苦,最后从一个姓谢的大夫那里找到了。陶皇后将这药下给了先帝,所以先帝在登基以后,不可能再有子嗣。那么生于弘启元年腊月的四皇子秦珩,根本就不是先帝的儿子。
……
秦珣神色微变:“一派胡言!”
亏他之前还想着陶仲卿手上到底有什么东西,可以将功补过,没想到竟是这么一个胡编乱造的玩意儿。
陶仲卿是被逼的?若真是陶皇后逼迫,他会买凶痛下杀手?还有什么鸳鸯散?绝育药?
只听说有让女子堕胎的汤药,他可从没听说过,世上有这么一种东西能教男子不育的。父皇每月都有太医请平安脉,若真中了毒,太医会诊不出来?父皇后宫妃嫔众多,且时常临幸后宫,一次一次都记录在彤史上。若真被下了药,父皇还接二连三地纳妃嫔做什么?若说陶皇后给后宫妃嫔下药,不想让她们怀孕争宠,那倒也罢了。可是给皇帝下药?那不是连她自己都生不了了吗?她是傻了不成?
而且,陶仲卿也是个傻的,就算说的是真的,作为皇帝的秦珣也信了,如他所愿,秘密处置掉了四皇子,难道还能留下陶仲卿一家的性命?
不管是抹黑先帝和四殿下,还是知晓了皇家阴私,秦珣都不会让他继续活着。
秦珣轻嗤一声,随手将信件反扣在桌上,摇头道:“陶仲卿真是越老越糊涂了。”他站起身来,沉声道:“快过年了,有些事情,也该了断了。”
大理寺卿心中一凛,忙道:“是。”
秦珣不再想陶家这乱七八糟的事情,转而开始想,不知她看到那个会跳舞的玩偶和那只会说话的八哥,会是什么反应?
这两个东西,可比杜子清给的,好多了。
她是不是会喜笑颜开,眉飞色舞?他心里忽的浮上一个念头:如果真像陶仲卿说的那样,她不是父皇的骨肉,那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