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离着岸边大概五十来米,董天就自己游过去二十来米,那黑影一番折腾下来,水波一下一下的向着岸边涌去,反而推动着董天就更快的向岸上游去。
大概是那家伙怕了董天就,或者是我的叫喊声让它警觉了,总之它居然果断的放过了董天就再次消失在水下。
可是我的却一下子心提到了嗓子眼,他娘的,危险来了。
我看见董天就游到岸上对着我挥了挥手,示意安全了。可是我却心里边发苦,不过随即看到了苏筱的那张憔悴的脸,我咬了咬牙。
刚才那一会儿我已经看清楚了那个黑影,就是我爷和我说过的,黄河上行船人最怕的东西,叫做水魈。
虽然我不知道这地下暗河里边怎么会出现这么个玩意儿,但是那惨白的脸被水泡的腐烂,头发一尺多长,身上的衣服破烂的全是风化的布条,前胸有两个洞,被两条粗大的麻绳传过来在胸前打了一个结。耷拉着的脑袋被长头发覆盖着,随着水一浪一浪的涌动。这一切让我确定了,绝对是水魈。
“董哥,你那边给我弄点东西点着了,我能看见,我等下过去,这玩意儿是水魈,麻烦大了。”我鼓着嗓子让岸上的董天就给我布置一下。
他妈的,我听我爷说过,这玩意儿一般是死在黄河里边的人怨气不散形成的,可是我没招惹它啊,找上我做什么。
接着我想到一个可能,难道是我身上的某件东西?或者是我怀里的苏筱?
不过那水魈显然是不打算给我时间让我去弄明白。就在这时候我脚下的船猛然停住了,不再在水上打转,就这么直直的停在水中央。
这地下河道里边是没有风的,但是我却能感受到一丝丝的凉意扑面而来,顺着我的嘴和鼻子往里灌,让我浑身发颤。
“苏筱,是生是死,就看这一会儿了!”我一发狠,对着昏迷的苏筱念叨了一句,然后用和之前相同的法子把苏筱固定在我的背上,我试了下,比较牢靠,万一等一下和那水魈遭遇了,也有斗一斗的可能。
“董哥,等下你接应我!”我对着董天就嚎了一嗓子。我话刚出口就感觉原本停滞不动的船晃了。
我心里猛然想起了关于水魈的传说,相传这东西力大无穷,沾上了不死不休。我不知道这世上到底有没有水魈这个东西,但是眼前这个玩意儿和我爷给我描述的完全符合。
咔擦咔擦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时我感觉脚下的船猛烈的晃悠起来,我往前探了一步,看到船前边原本猩红的河水里边居然出现一片褐色的毛发,一双猩红的眼睛从毛发里边冲出来,恶狠狠的盯着我。
“我去,好凶!”我一个哆嗦往后边退了一步,可是哪里有那么容易。那水魈看到了我,一双爪子死死的扣住船梆子,嘴里边嘶吼着,狂性大作,显然是要把我晃到水里边去。
我听我爷说过,人不能和水魈在水里边斗,那是他的天下,沾上了,要出人命!
这船一晃动,我的身子立马在船上开始剧烈的摇摆起来,“他娘的,想弄死老子,没门,球玩意儿!”我丝毫不惧的沉了一口气,双脚发力,小腿肚子一抖动,就像铁塔一样钉在舢板上,身子随着船晃动。
这招有名堂的,叫做镇铁塔。我们黄河挖沙人以前淘沙,想要在大风大浪里边挣生计,靠的就是这种本事。这镇铁塔也是一门外家功夫,讲究的一口丹田气,力镇万里沙。我虽然从小上学,但是却跟着我爷把这门功夫学了个不离十。我原想黄河改道,淘沙的变成挖沙的,这门功夫也就废了,再说了我上学读书,也没机会使用。没想到的是,这门被我爷传下来的镇铁塔却成了我今天保命的法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