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又多了这么多张嘴。
他们随行的辎重虽不差这些人一顿饭吃喝,但接下来,也要安排他们继续向南的去处。
只可惜,他难得心善一回。
那些人却一动不动。
连个起身的都没有。
对峙半天,才有人喝了一声:“你们是朝中求和的刍狗!我们不吃你们的干粮!”
陆承霆:……
眼见着陆承霆与十二骑的脸色都难看极了,林江琬连忙再次上前。
仍旧是一句话解决问题——“诸位!你们看清楚,这位是陆老国公的亲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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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半时辰之后,“陆老国公的孙子”脸色黑沉地领着一大群人,浩浩荡荡地回了驿站。
这回天真的亮了,许冲带了几个驿站的仆役去捡柴,剩下的人也都忙碌了起来。
林江琬最忙。
陆老国公的孙子没想到还没进北疆地界,自己就要顶着爷爷的名声办事,一脸快气死的样子。
林江琬这边安慰他,那边还得跟那些刚领回来的人打听究竟。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她自小就没少见这样重伤的流民,所以沟通起来完全不成问题。
永安几人也都下来了,坐在厅里,有些好奇又有些担忧关切地看着这些人,凤喜在旁帮她从医箱子里取药,她就一边帮那些人治疗伤口,一边跟他们打听。
那些人起初也是防备,可渐渐的,随着伤口被敷上沁凉的草药,众人的信任也随之而来,纷纷给林江琬讲起了他们流落至此的原因。
在他们口中,北乞罕与大历的战事从来就没有一刻停歇,这一点,跟林江琬在京城听说的一点都不一样。
京中和朝中人人主张议和,完全是因为觉得数年前的战事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人总要向前看,北乞罕兵强马壮,打起来朝中又要出人出银子,根本不划算。
至于当年战败之耻,他们不曾亲历,都是听说而已,时过境迁便也就当自己忘了。
而从这些人口中,林江琬才知道,原来就在他们来的前不久,陆家军因为无钱无粮,还险败一回,被北乞罕打得十分之惨烈,北方三郡百姓,数万人口,全都被北乞罕人用鞭子驱赶畜生一般赶过河,每天坑杀虐待,死伤无数。
陆国公要救这些人回来,想了个办法。
撤军百里,将北面疆土全让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