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隔了很久,他还是起身将官服装进了一个包裹,背起他的药箱走了。
药箱子是父亲从不离身的,不管只是去隔壁腿伤的大娘家,还是去更远处要翻山过河的村落,他都会寸步不离地带着。
林江琬心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知道他这一去就回不来了。
她想要哭喊,却发不出一点声音。
可就在她感到痛苦害怕的时候,父亲居然又回来了。
他走到她的床前,轻轻摸了摸她的额发,解下了肩上的箱子,放了在她的手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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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江琬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赤着脚去把医药箱子抱上床。
那只箱子实在算不上干净,惹得凤喜连连惊呼,却拦不住。
她重新钻进被子里,将箱子放在膝头上,然后将脸贴上去,感受着箱子上淡淡的药材香味。
她怎么那么傻呢。
她只记得自己当年一觉醒来,父亲抛下她走了。
就没想过,这个箱子为什么会留在了她的手上?
父亲的世界太大,装的都是太后、皇帝这些她当年一辈子都遇不到的人,但除去那些人之外,在他心里还是当她是他的女儿的,他有他自己的选择,但同时,也把他在这世上最看重的,也是唯一能留下的,都留给她了。
“姑娘在跟箱子说话?”
一个声音忽然飘进来吓了林江琬一跳。
她定睛一看,来人绿衣翩翩,脸上挂着和煦笑容,可不正是贺敬!
也就只有贺敬能这样悄无声息地进来了,她连忙将箱子放在一边坐正身子,有些焦急地看他:“你这些天去哪了,我之前还有事想找你帮忙呢。”
贺敬微微一愣,笑道:“我这些天……无非就是在京中转转,寻访一些故人,姑娘找我有事?”
林江琬郁闷了。
她找贺敬要办的事,是之前想把被太后关在般虚寺里的长辈偷出来,给她治病,然后问出父亲一案当年的实情。
谁知眨眼间事情就发生了巨变,这时候再跟贺敬说这事可就不合适了。
她还有好多别的话想跟他说。
可偏偏那些话又不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