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都不知道,苦等着父亲回来,却等来他被抄斩的消息。
整个世界一下子就剩下她一人,林茂除了那只箱子,什么都没给她剩下,甚至连她的身世都没来得及告诉她。
那么小的一个人,抱着那箱子,穿过五年的光阴,穿过由南到北的半个大历,一步步来到京城,走到太后面前。
哪怕到现在,一切水落石出。
她心里的苦楚,也还是得自己受着,慢慢熬度过去,谁都无法替她承受一二。
“太后受的打击也不小,怕是要静养一阵了。”他沉声与林茂商议,“正好趁这时候,绕过她去求皇上恩赦,看看能不能重建林家祠堂,让琬琬以后有个祭拜的地方。”
“还是郡王想的周到。”李勋叹息点头,“太后如此伤怀,必也是后悔的,只要不故意去她面前打皇家的脸面,如郡王所说,低调些将此事办了,她也不会追究。”
陆承霆向里屋方向看了一眼,他恨不能替她发愁替她难过,可真能帮她做的,也就只有这点小事了。
李勋又道:“林茂之事算是了结了,可皇家之事接下来要做何打算?”
外头的流言还未平息,右相那边还势在必得。
如今陛下皇位岌岌可危,郡王府,侯府,虽说各有本事并不怕事,但与右相却是对立的,
真改天换日,他们都是首当其冲。
说起这件事,陆承霆又开始心疼林江琬了:“太后真该重重恩赏于她,要不是她在这关卡上查清了当年血脉混淆一时,此时除了让本王去大杀四方,还真就没别的办法了。”
要么杀了贺敬,要么杀了右相,哪一种不都是后患无穷?
而林江琬弄清了当年的情况之后就不一样了,若是右相知道他手上的贺敬,才是那个他口中贵妃□□所出的孩子,这出戏还唱得下去吗?
李勋道:“不错,右相将迦箩送给先皇,又护着迦箩的孩子长大,自己还去同北乞罕勾结,要朝廷议和,是打算做个一统南北的千古贤相么?不过不管他是怎么打算的,迦箩之子是宫里的贺瑞,而他手上的贺敬,莫说跟北乞罕没有半点关系,说不定与先皇都无关——他这算盘便彻底落空了。”
说道这里,他又迟疑了一下:“琬琬所推论的那些,太后之所以相信,那是因为这事本就是太后娘娘做下的,两边一对,对上了,她自然明白这就是真相。”
可右相那里……
陆承霆明白他的意思。
现在想让右相罢手,便要告诉他两位皇子的真实身份,但是没有证据,他如何会信?
总不能像对待太后一样,让林江琬跑到右相面前说,“我发现了我父亲的两份脉案……”
右相那老奸巨猾的,能信才怪。
李勋急道:“这该如何是好?”
陆承霆看他的眼神带了点复杂:“侯爷忘了当初与我说的话了吗?你说本王的祖父陆国公乃是当世不二豪杰,是大英雄,叫本王诸事都要听从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