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得知真相,虽然不至于立时就对她有什么不同,但多少心里是十分得意的。
原本想回来就说与她听,可是——
瞧她那样!
这会还是罪臣之女呢,未问他路途奔波劳苦,更未表达她对他的日夜担忧,就连礼都不行了。
要让她知道她是谁,还不得反了天去?
陆承霆下巴一扬:“姑娘急着给本王验伤,是想早早交差脱身吧。”
林江琬心下一惊——她可不就是为了交差脱身么?这理所应当的事情,怎么他像是才知道一般。
打从这人进来她就觉得他怪怪的,起初是带着笑容令人心中发毛,她当时被他眼中的笑意一晃虽心中莫名生暖,但之前被他踩多了,自然不敢造次,只能小心应对。
果然,翻脸像翻书,还没说两句话呢,眼底的笑容就跟错觉一样,半点寻不着了。
她连忙更收敛了些,将自己的衣袖打理好,上前行礼,“郡王说哪里话,请郡王偏厅里饮茶稍坐,这不是怕耽误了郡王的大事,脱身不脱身的,还不是郡王做主。”
说完,还讪讪笑了两声。
陆承霆起初真想送她去侯爷面前,让侯爷好生教导她一番,现在看见她这副样子,只觉得侯爷不行得直接送她去见阎王爷。
谁知这念头一起,她就跟有趋利避害的本能似的,已经招手让婢子奉茶,亲自小步在前带路了。
陆承霆拧着鼻子深吸了一口气。
验伤确实是正事,他狠盯了一眼那个背影,才忍下伸手敲她的冲动,跟着她进了偏厅。
林江琬把人带进来,心里稍踏实了点。
虽说他总有办法避开旁人,每次来时,院子里不亲近的婢子便都不见了。
但那么高大杵在那儿,还是让人心慌。
等进了偏厅,请他在上座做了,从凤喜手里接了茶,双手捧给他,趁着他喝茶的功夫,又去拿了自己的医药箱子,摆在一边。
自己恭顺地站在一旁,等着他吩咐。
陆承霆没反应过来,还在为刚才的事情气恼:“你不是说要验伤吗,快点吧,本王还有其余要紧事要忙。”
林江琬连连点头,她也想快点。
但现在,有一件事却让她有些为难。
她指指他身上的铠甲和缺胯袍:“劳动郡王……把这衣裳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