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慌地在大冬天里急出汗来:“姑娘,姑娘晨起说配粥的菜色太腻,大厨房里有新进的时蔬和鹿腿,奴婢这就去让厨房备了,时蔬按姑娘说的用清油香醋一拌,鹿腿只取精瘦的,切成透明的薄片用藤椒麻油少盐蒸上……”
林江琬“嘁”一声,这会想起来拿她的话当回事了。
“拿我斗篷来。”
她快速穿戴好,打了帘子就跟着文竹往荣华院走去。
这种时候,别说菜色的事了,就连苏姑娘逃与不逃都没什么重要,要紧的是老夫人究竟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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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间的回廊里寒风阵阵,文竹手里的灯在风下忽明忽暗,有好几次都要被吹灭。
文竹担心身后姑娘怕黑,不时想放慢脚步近身搀扶照应。
谁知却见对方脚下比她还利索,又快又稳,目不斜视。
她若脚下稍慢些,几乎都要落在后头了。
这样一来,多余那些平日里哄着劝着的话也说不出口,只得专心手上灯笼,学着姑娘一脸严肃神色,引着她一路重回荣华院。
荣华院里果然乱了。
林江琬一进屋自己拆了斗篷就往里走,冲上前行礼的婢子婆子摆手,让她们不必理会自己。
到了里间,一眼就望老夫人双目紧闭一脸死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她上前半跪在脚踏上,快速观察了一番老夫人的面色,又悄悄探过腕脉。
这一探,心就一沉。
常妈妈快步跟进来,见她这样,急忙搀扶她起身:“姑娘莫慌,大夫已经来过,药也快好了,一会儿奴婢服侍老夫人进了药,歇一晚,明日就好。”
林江琬缓缓站起来,这话骗得了别人,却骗不过她。
只是再看常妈妈眼睛红得像个兔子,心知她比自己要难过百倍,此时却还要来安慰自己。
她点点头,就着这话问道:“常妈妈,我给你那个方子,可试过了?”
常妈妈摇头,给那方子的时候正是小郡王入府的时候,忙到现在又出了这么多事,哪里顾得上。
加上那方子的来路也不大正经,像玩儿似的,便没请大夫过来。
林江琬给常妈妈方子的时候,其实也知道可能会是这个结果,可当时觉得再拖几日也无妨,有自己在,不管怎么说,总能叫老夫人好起来。
眼下境况却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