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自己没有家人,在无为之境也没有亲情的观念,倏忽和樱桃是他的玩伴,小白是他的跟班,用人类的语言说是仆从也可以,他们如果出事了,他会难过,但这是亲情吗?
对于活了一千多岁的他而言,亲情太缥缈了,毕竟时间可以磨灭一切,再浓烈的情感,经历了漫长的时间之后,也被稀释掉了。
先生以为苏笛也是如此,平时愤世嫉俗,很少提及家人,根据脑海中萧程的记忆,她的家人给她的多是不愉快的回忆。
本以为这样的家人不要也罢,却不想在苏笛心里占据这样重的位置。
在梦里,即使有一丁点可能感受到家人的温暖,苏笛也不愿醒来。
先生看着眼前看似倔强,实则强忍着泪水的女孩,终于不忍再坚持,移开了视线。
然而手腕上的手表发出红色的警示信号,显示现在情况并不安全。
“我不是强迫你必须跟我走,我也知道春节对于你们的重要。”先生吸了口气,尽量用和缓的语气说道。
“但是,你自己也怀疑过,现在的情况有些不对,不是吗?”先生盯着苏笛的眼睛。
“我给你传递了很多信号,你都忽略了,现在你仔细想一想,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见先生不再咄咄逼人,苏笛也收起自己的情绪,重新找回理智。
笔记本的屏保,客厅阳光的阴影,雪地上的字……
苏笛下意识地看向院子,此时雪地上已经没有字的痕迹了。
抬头,天空没有飘着雪花,这段时间也没有人经过,没有能掩盖字迹的事情发生。
先生看着苏笛的脸色,知道她开始相信自己的话。
“只是”,苏笛低下头,咬着嘴唇。
“现实里也有很多不合逻辑的事情发生啊,有时候更荒唐,要不怎么会有人生如梦的说法呢?所以这些不能证明这就是梦吧。”
先生有些无奈,自欺欺人,可能是人类独有的超能力了。
“听着,你知道萧程是我的人类形态。”虽然不情愿,但先生不得不提出这一个关键质疑。
“但他现在跟我同时出现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