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开口,就见先生看着她和短发女士平安归来,脸上却并没有任何欣喜的表情,相反,写满了担忧。
先生?
苏笛又叫了一声,再看其他人。
老教授、研究生,连同两个胖娃娃的脸上都写满了惊悚,那惊悚不是对她的,而是她的身后。
不用她转身,眼前浮现起红色的迷雾。
细碎的纸屑铺面而来。
苏笛忽然知道为什么手里端着冲锋枪的胖子迟迟不举枪。
跟第一次在值班室里的感受不同,这一次被细碎的纸屑包围,感觉很温暖。
不知道是用了什么技术做到的,在这寒冷的冬夜,身处红色纸屑之中的感觉,跟北方冬季的干冷,南方冬季的湿冷都完全不同,是一种令人舒服的温暖、湿润。
即使看见红色的纸屑汇聚成一张巨嘴,仍然没有任何恐惧感。
眼前氤氲一片,像是置身于巨大的浴室。
苏笛想起本科的时候被室友拉着去公共浴室洗澡。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要不是天气这样冷,苏笛就在寝室冲凉了,去公共浴室那么多人洗澡,她有些害羞。
然而一进入浴室才发现,蒸汽弥漫,其实不太能看清周围人的身体。
在这么大的公共浴室中,热气扑面,比在狭小的卫生间冲凉舒适太多。
自那以后,苏笛不再排斥去公共浴室,即使夏天没有那么多热气护体,她也不再害羞。
毕业之后租房子,只能卫生间淋浴,很少再现学校里浴室的景象。
久违的亲切感袭来,眼里的红色尖牙甚至都不那么骇人了。
苏笛知道自己现在的表情一定跟之前胖子的表情一样,面对着可怖的景象,呈现出一脸满足。
隔着红色的纸屑,她看不清外面的人的表情。
但她知道,就像一个人看着恐怖片开怀大笑一样,这种奇怪的错位感,在旁观者看来,本身就是一种恐怖。
因为她听见外面的人一直冲着她喊。
只是听不清他们在喊什么。
眼皮越来越沉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