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嘉辞将下药的人带到她面前,是穆家当年留在府里的人。
那人一头撞死前,道:“姑娘莫怪我,当年的事,是少爷让我这样做。”
她恍然大悟。
是了,穆辰良丧心病狂,当年被她伤透心,定是想让她生不如死。
他知道她最爱同郑嘉和闹,所以才要将郑嘉和也牵扯进来,她入了他的圈套,最终如他设想的那样,众叛亲离。
她该不遗余力恨穆辰良,却花了整整半个月才接受这个事实。穆辰良太卑鄙,他害了她,还要用从前青梅竹马的事动摇她的恨意。
他爱她爱得发疯,她被他的爱意冲昏头,以为他就算杀遍天下人也绝不会动她一根毫毛。
他怎舍得下手?
起初的质疑最终变成坚不可摧的恨意。死无对证,由不得她不信。她需要恨一个人。
这个人不能是郑嘉和,所以只能是穆辰良。
鬓鸦撩开珠帘,瞧见令窈伏在案头,脸上有泪。
她轻手轻脚走过去,将人抱进怀里安慰:“一串破手钏,为它流泪,多不值得。”
令窈埋在她腰间,蹭着她的衣裳将眼泪擦尽,哭过之后的声音奶声奶气,倔强道:“风吹坏了眼睛,所以才流泪,并不是为谁。”
鬓鸦低笑着抚令窈后背:“我又没说是为谁,我说件好事给你听,保管你听了开心。”
“什么事?”
“方才穆少爷离开的时候,我瞧见他偷偷躲在院门后擦眼泪。你在屋里掉泪,他在屋外掉泪,谁也不输谁,你说是不是好事?”
令窈推开她:“坏胚子。”
鬓鸦笑着取出巾帕替她擤鼻涕:“我打听过了,穆少爷本来在前厅吃宴,分发礼物时,无意瞧见五姑娘腕间的手钏,发了好大一通脾气,五姑娘现在还在哭。”
令窈眉头微蹙:“郑令清?不是二姐姐戴着手钏吗?怎么会是郑令清戴着?”
鬓鸦迟疑,道:“也许是五姑娘蛮横要去的,二姑娘向来对五姑娘唯命是从,五姑娘想要二姑娘的手钏,二姑娘不得不给。”
令窈双眉皱得更深。
郑令婉虽对郑令清好,但不是个没主见的人。更何况这几年有她照应,锦衣玉食,郑令婉根本不用为生计讨好郑令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