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毅在外面忙活完,医生也从病房里走了出来,张毅便上前问道:“安小姐情况怎么样?”
医生摇了摇头,道:“现在身体比较虚弱,需要好好调理一下才能做人流。”
张毅了然,便道了声谢,道:“那就有劳医生了。”
送走医生,小蕊又还没到。张毅不放心安若尘一个人在病房里,在外面站了一会之后,便推开门走了进去,便看到安若尘躺在病床上,漆黑明亮的杏仁眼泛着泪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天花板,听到有人开门的声音,她便翻了一下身,侧身面对着窗户,不去看来人是谁。
张毅想安若尘心里应该不好受,但他也不好说什么,便说道:“小姐,您有什么吩咐的话,随时可以吩咐我,我就守在外面。”
“出去。”安若尘的声音清清冷冷,也很沙哑。
张毅觉得,安若尘确实需要一个人静静,但是心中有个疑问,却忍不住问出来:“小姐,这个孩子真的不是少爷的吗?”关己则乱,他怕顾洛珅判断失误,以他对顾洛珅的了解,如果顾洛珅真的判断失误了,那么他日后定然会后悔不已。
安若尘身体没有东一下,只有清冷的声音飘过来,带着冷嘲说:“你问这个问题有什么意义?他顾洛珅觉得是谁的,那便是谁的了。”
张毅神色一顿,说不出话来,似乎确实是这样。他不好再说什么,只能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终于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安若尘的手不由地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脑海中便想起许洛晴怀孕之后,一有风吹草动便让顾洛珅紧张不已的情景,不管在做什么,都会立即赶过去看她;想起许洛晴在众多媒体面前坦然承认她已经怀有身孕一个多月的时候,顾洛珅平静如常的表情下,带着的似有若无的淡淡笑意。
而她呢?她腹中的胎儿呢?安若尘自嘲地笑,却笑得酸涩。
同样是顾洛珅的骨肉,却遭遇了云泥之别的待遇。
顾洛珅对她,是何其残忍。
安若尘在被窝里抹了抹眼泪,决定不再去想了,越想只会越增加自己的负面情绪而已。其实拿掉这个孩子也好,这样六个月的协议期结束之后,她就能真正地恢复自由身,与顾洛珅再无任何瓜葛。
顾洛珅自那天离开医院之后,在接下来的三天都再也没有来过,似乎对安若尘的事情不再过问。
病房外的保镖却守得一天比一天严,病房的窗户被装上了精美豪华的防盗网,病房内一切锋利或尖锐的东西都被收走,任何进来的医生护士都要接受严格的检查,不是登记在案的人员不得靠近安若尘所在的病房,而同层楼住着的几个病房的病人也被安排到了其他楼层。
安若尘这几天也表现地很平静,该吃药时便吃药,该吃饭时便吃饭,任由医生和小蕊安排,感觉就像是一个……
“像一个没有感情和思想的芭比娃娃一样。”小蕊这么给张毅总结道,末了又问道,“你说小姐这样憋着自己的情绪会不会憋坏啊?我晚上明明有听到小姐一个人在偷偷的哭,可是察觉到我在的时候又平静如常了,可我觉得这并不代表着小姐无所谓,相反,我觉得小姐心里其实很痛苦。”
张毅不得不欣赏小蕊细腻的情感观察能力,怪不得能得到顾洛珅的信任。于是便点头说道:“这件事我会汇报给少爷,你好生照顾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