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事情,便像梦境中上演的那样,她被王胜锐用尖锐的措辞辱骂的同时,也被王胜锐摁在墙上扒了衣服,被摁在地板上扇耳光,又亲又咬又骂。前后只有二十来分钟,却让她经历了她所有认知里最可怕的事情。
在最关键的时候,是只有几面之缘的靳哲轩带人冲进来救下了她,她在被他衣服盖住身体的那一瞬间彻底失去意识。
昏迷了一个星期之后的她再次醒过来时,只记得自己是失足坠下楼梯,真正的事故却被深深封锁。而学校里,也不再有王胜锐这个人,不单单是从学校里消失了,而且是从K大所有师生的言谈中消失,所有痕迹都被抹除。
她没有再见过王胜锐,也没有人再在她面前提起过王胜锐这个人。
其中的原因,恐怕是因为当初靳哲轩看出了她精神上的崩溃,才会想办法通过催眠的方式帮她抹除那段记忆。
而王胜锐的出现却成了记忆的一把钥匙,让她又想起了被她遗忘的,差点摧毁了她的清白和人格的事情。安若尘现在只觉得有一股凉意从心底徐徐上涌,波及四肢百骸,浑身都是彻骨的寒意。
原以为这次和顾洛珅交易才让她变脏,现在却发现,早在四年前,她就已经被人玷污过了。难道这就是当初交往时靳哲轩一直没有碰她的原因?是嫌她不堪还是怕她被刺激?
安若尘心里觉得冷,又有很多事情想不明白,在被窝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顾洛珅从房间里出来,用力地带上门之后,颀长如玉的身形便倚在门边的墙壁上,烦躁地扯了扯领带,冷眸瞥了一眼房门。不过是因为她承认她在想靳哲轩而已,他明明已经知道安若尘的心在靳哲轩那里,却还是会被气成这样,真的有些可笑。
一串极轻的脚步声传来,小蕊便从楼梯口上来,手上拿着一个文件袋。原本想送到顾洛珅书房,却见顾洛珅站在主卧外面,便走了过去,轻声道:“少爷,小姐的病历本和诊断报告书拿回来了。”
顾洛珅目光扫过来,从小蕊手中拿过那个文件袋,淡淡地应了一声:“辛苦了。”末了,又想到什么,问道:“陆帅呢?没跟你一起过来?”
小蕊摇了摇头,道:“我其实没有见到陆医生,他说今天有一台紧急手术要他操刀,所以就将一些流程和注意事项发给了我,再由我和保镖去拿的。”
顾洛珅没再说什么,抬了抬手,小蕊便退了下去,而他则转身去了书房,打卡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一页一页看着。
“生理期紊乱”、“下体撕裂式损伤”等字眼便落入顾洛珅眼中,他眸色越来越沉,不由地指尖用力,将病历本捏的揉皱不堪,最终放开了病历本,从抽屉里拿出一包烟,抽出一根点燃。
仔细想想,自两人第一次发生关系以来,他在床事方面不曾对安若尘温柔过,一直都是他在主导,他想要如何便如何,他想要继续便继续,似乎从来就没有过问过她的意愿。她被他这样折腾,会想别的男人也不足为奇,只是他内心的霸道占有欲却难以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顾洛珅还没有意识到,早已经有一个想法在他心底悄无声息地生根发芽,不仅要她的身体,还想要得到她的心,让她整个人从内到外都是彻彻底底地属于他的。
他掐灭了烟,将那袋文件放进抽屉里,起身离开了书房,再次来到了主卧外面。推开房门,脚还没迈进去,就听到里面传来的压抑的哭声,一声一声落入他心底,让他整颗心都被揪了起来,闷闷地痛了一下,快步走过去将被子掀开,便看到安若尘侧躺在床上,像刺猬般蜷缩在一起。
安若尘在被窝里兀自低声哭着,并没有察觉到有人进来,直到被子被掀开,她才像是被惊到一般,怔怔地抬起头,看到本该离开的顾洛珅忽然站在床前,表情晦涩地看不出他的情绪,她便愣了好几秒,眼泪掉也不是擦也不是。
她并不想自己这么脆弱无助的一面被顾洛珅看到,让顾洛珅有伤害她的机会。
然而顾洛珅此刻的出现却这么猝不及防,让她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
他会怎么嘲笑她、甚至羞辱她呢?安若尘认栽地想,也不再看顾洛珅,抬起纤细白皙的手用指尖抹去眼角的眼泪,却越抹越多。
却没想到,没等到顾洛珅的讥讽和嘲笑,反倒被一只手从被窝里捞起,然后她便落入顾洛珅宽阔结实的怀抱里,有力的心跳一声声传进安若尘耳中,让她不由地睁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