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袭来不留情,莫赠深深望了眼白陀寺庙那位化钵的小僧人,开伞低头快步离去。
……
白陀寺有个传闻,寺中延艼方丈曾为一道士,不知为何后来转了性皈依佛门。
佛道二者之间本就在世间有所冲突,延艼方丈这人当真是有意思极了。
白陀寺门开全看他心意,经常有求缘之人在客栈住好几日都无法进入白陀。
行为倒是很“道家”。
莫赠同莫立扬他们坐一桌,兴致勃勃的听着隔壁求缘的两个樵夫打扮的人说话。
莫立扬见莫赠心情大好,便斟了杯茶水给她,“听闻白陀寺求缘灵验,可否为实?”
莫赠笑道:“实不实就不知道,心中落得清明倒是真的。”
见莫赠面不止笑意,莫立扬道:
“行到姑苏,茗温有何打算?”
打算?
莫赠低头细细想了一会儿。
既然莫立扬都安排好了她的去处,就当安稳的生活。
可她这几个月中经了翻天覆地的洗礼,不狠下心来怎能对得起已逝的王府,绞尽脑汁表面待自己好却又变着法想让她死的齐元,还有那千人一面的皇帝莫良!
灭王府时,说是莫赠母亲娘家被贬于一不知名县中,可据莫立扬于莫赠在马车上聊天时,他不经意间透露出姥姥一家被人暗杀。
他们就连三、四岁的娃娃都没放过!
这浑浊不堪、丑陋无比的王朝,从根开始糜烂。
命运将她推到一滩臭泥烂泽,她不应该自怨自艾。
她见过所谓强者无情的杀戮,见过朝廷内斗伤及无辜,也见过弱者恐到极点的愤怒。她要对得起自己,更要对得起对自己好的人!
一丝恨意掺杂着一丝狠意,闪过她灰暗的双眸。
莫立扬觉得莫赠明明身子那般瘦弱,可无形中压向他一股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