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监视她的奴婢分明是齐元派来的,却又有那日安顺安插在方且绣眉院中,监视莫赠的眼线。
她怎么会想不通呢……
可是她又想不通,为何齐元会面前一套背里一套的要她命……莫不是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或者已然成为累赘?
莫赠持帕一点点擦着桌上的血,这是缘江打扫干净过的地方,若是在让缘江看到,她定会擦上个几十遍不停。
那个傻姑娘……
莫赠笑了笑,煮茶洗茶养茶宠。
她瞧着桌上陶蛋,突想到落水风波那几日,她昏迷时模模糊糊听到齐棣允诺,待她醒了他定准备一屋子陶蛋给她。
齐棣好像没有兑换诺言。
齐棣未兑换诺言的时候多着呢,就像他说,今日能带她出去。
她心中顿时充满了悲凉。有那么一瞬间,只觉得什么都没发生。
她还在亲王府,不曾听闻朝政杂事,爹娘还活着,府中还有一群经常给她买小零嘴儿的大哥哥们。
那些门客也随王府灭而灭,她看到那日汴京城外村民血流成河,那些大哥哥们是不是死时也那副模样?
那些不屈服的尸首,那些横流的鲜血,和那些悲哀……
莫赠脑子嗡嗡作响,黑暗的朝政下带来的所有痛苦,终将无法抹去。
……
酉时末,莫赠躺在床上望着房顶。
她仍旧不肯屈服。
不知干瞪了多久,屋外婢女退下,月亮偏到了东面。
锁死的窗突被人撬开,那人跳入房中,急不可耐的跑向莫赠,
“茗温,我带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