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并非生来平等。
年轻的男子对着清透的夜色,看不清莫赠的脸。
他身子有些冷,那种冷意是从心底由内而发、冲向全身的刺痛感。他想开口想要反驳,却终未开口。
七八年前,那个被自己推入水中的、如是瓷娃娃般瘦嫩的孩子,竟然是她。
所谓愧疚是什么?年少烙印在心的那层阴影,成长时想要挽回,当实实在在见到面前那个亏欠之人,却无法表露心迹。
不是不敢,而是不能。
不知何时,地面有些震动,齐棣面色惊喜,但惊喜过后便是沉思。
“有人来了。”他警惕的趴在坑边,漏出一双凌厉的眼睛盯着面前的小道。
此处荒道,就算汴京城官兵巡逻也不会途经此地,而如今马蹄声音纷落有序,听声音有不少人。
莫赠伏在地上,杂草掩盖了她的影子。
她观了月向,便见有驾马之人持火把从北方小道驰来。
汴京城方向!
奔腾的铁蹄将许久未经的小路踏的漫天尘埃,莫赠皱着秀眉捂住口鼻,那些人停留在他们不远处。
寒风呼烈刮着那些人的火把,为前方开了一层残道。
不时,那些人骂骂咧咧,叫嚣着身后破木车厢,车厢破门被人砰一脚踢开,小小的车里竟然下来十余人!
莫赠惊的差点儿喊出声儿来,可是她没有力气,就连强撑着抬头的余力都是胸口压着的一口气。
这时,莫赠腰间有张大手揽着,她欲挣脱,只听到耳边吹来一阵温风:
“那些人的服饰看不出是谁家的,不想死就老实点!”
莫赠咬紧了后槽牙,重新看去那灰蒙小道。
那些人衣衫褴褛,干瘦到了极致,仿佛这寒夜的大风轻轻一刮,人便如枯骨散落在地。
他们与那些强壮有力的劲服男人形成了鲜明对比,只见那些所谓的健壮男人,一脚将一颇脚老头儿踹倒在地,口中不堪的话便随风传入了莫赠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