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万事俱备,只等考完张榜,他就登门提亲。
顾金亭毫无负担赴考,却不知顾太太已经把江令宛给恨上了。
昨晚是靠前最后一晚,顾太太想着第二天考试需要精力充沛,就去催顾金亭睡觉,却没想到顾金亭跪了下来,跟她说,想要娶江令宛,等春闱出了结果就提亲,求她成全。
顾太太当时脑子都炸了,她知道顾金亭对江令宛有意,所以提起江令宛她总是冷冷的,就是为了告诉顾金亭,她不喜欢江令宛,这门亲事她不同意。
后来顾金亭果然不提了,她以为顾金亭知难而退了,就放了心,却没想到在考前一晚,顾金亭会求到她面前来。
她的儿子,她养了十九年,除了给亡夫与先祖磕头,从未跪过旁人,如今却为了江令宛,为了一个女人,跪着求她。
明知道她不喜欢江令宛,明知道她不同意,却还是把话挑明,还是来跪求。
他不是求她,而是逼她啊。
因为明天就是科考日了,为了这一天他十几年日夜苦读,她若是不答应,他心神不宁,十几年辛苦毁于一旦。
他拿自己的前程逼她答应。
她的儿子,最是懂礼知礼,什么时候学会了这样的手段,来逼迫她这个母亲。
顾太太心痛如绞,却耐着性子说:“不是母亲不答应,而是三小姐一向受宠,我们家境贫寒,她又如何能看得上我们呢?亭哥儿,母亲知道你喜欢她,可你与她,门不当,户不对,贸然提亲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
她拿帕子按住眼角,十分难过:“只怪你父亲去世太早,怪母亲没用护不住家业,要不然,你也不至于连跟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都不行。”
顾金亭当场就没再说话了,她以为自己的眼泪奏效了,不料顾金亭却说:“原来母亲是因为这个原因,一直不答应我跟宛表妹的亲事的,我还以为母亲不喜欢宛表妹。”
“三小姐长得漂亮,又有才学,这样好的女孩儿,我怎么会不喜欢她呢?”顾太太叹息,“只是婚事,不是我们喜欢就行的啊。”
顾金亭握住顾太太的手,竟然笑了出来:“母亲不用担心,只管替我张罗,这门亲事宛表妹会答应的。”
他眼中笑意满满,一派成竹在胸。
顾太太脑中就涌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不敢置信地盯着他。
顾金亭笑望着母亲,脸渐渐就红了:“母亲,宛表妹已经答应嫁给我了。”
顾太太脑中轰隆隆响,一夜都没合眼。
这些事情江令宛并不知情,送了顾金亭之后,她回院收拾东西,就去看四夫人何娉芳。
何娉芳还在收拾,这一去就是十天,换洗衣裳,平时用的东西,林林总总带了一大堆。
欢哥儿一见到江令宛就噔噔噔跑过来:“三姐姐,今天去了庄子,我教你洑水。”
男娃儿已经六岁了,长得精壮可爱,虎头虎脑,每天精力旺盛,有使不完的劲儿,记性也好,到现在都没忘要教江令宛洑水的事。
何娉芳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你是男孩子,三姐姐是女孩子,男女有别,不能在一起洑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