阑休边拍着我的背边凝重道:“你实在不该来这里,你不肯听话,这里的封印太强大,经受不住的就会一蹶不振,直至被磨成土灰。”
我攀着阑休的肩又呕了几下,囫囵道:“不打紧不打紧……我除了有些晕以外,没再有别的不良症状……”
阑休叹了一口气,道:“偏偏你就这般倔。若非你体内有吸收了大部分冰魄的力量,我是万万不许你来这里的。”
我晕晕乎乎道:“你怎么知道……我吸收了冰魄的力量啊?”
“这个很容易就能知道。”他话一说完,刚想抱着我起身,忽然身体一震。
我眯着眼睛,四处荒凉得紧,却能明显地感觉到有东西正争先恐后地朝我们靠近……不是一个两个,是一群两群……
这么快……这蛮荒里面的东西就发现我们了吗?莫不是真把我与阑休当做是他们的盘中餐了罢……
下一刻,阑休倏地绷紧了身体,简单明了地道了一句:“抓紧我。”言罢,他身体猛地往前一冲,顿时我周遭的光景一片模糊飞速移动,他速度竟快得比飞烟儿更甚!
我艰难地瞠着眼抬头看去,看见阑休微微抿着唇角,白皙而坚毅的下巴显得分外有英气。透过他的肩膀往后看去,只见方才我与阑休所处的那个方向,四周黑云朝中心急聚,结果却扑了一场空似的撞击得黑气四窜,竟朝上烘成了一朵乌黑的蘑菇云。
不晓得跑了究竟有多远,直到我再也看不见那污浊的黑云了,阑休才肯停下来,此时我与他共处在一方隐蔽的山洞中。
山洞的洞石颜色亦成黑色,一进去根本一点光都不透。显然阑休相当轻车熟路,道是这洞中的石头可燃,说着他便拿着两块小石锉了两下,果真燃起了两团小火。
两团小火已然足矣,不宜过多。过多反而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洞中映着十分昏暗的火光,我勉强能看得清身边阑休的面色。他双目一直专注地盯着地上的两团火,似在思考着什么。额上、鼻尖皆冒着细密的汗珠,想必方才抱着我那般疯狂地跑时,是相当紧张而辛苦的。
阑休忽然掀起了眼皮看着我,问:“锦儿在看什么?”
“看你呀”,我理所应当道,凑近了一些,捏着袖子将他面皮上的薄汗一一细致地擦拭干净。他就眯着眼,任由我擦拭。我便又问,“你累不累啊?”
阑休道:“累。”
“那你先在我肩上靠一靠”,说着,我就揽过他的头摁在自己的肩上,他很乖也便顺从地靠着,我又道,“方才的情形是不是特别严峻啊?”
阑休道:“嗯,若要再跑慢一步被发现了,我们势寡就只有被抢夺宰割的份儿。”
后来阑休说,我与他先在这洞中躲一躲,且眼下将近入夜,要待到外面安宁了,再想办法寻找招魂镜。于是我便与他相互依偎着,歇息了下来。
此等境况,我应当随时保持着警惕的心态,只可惜约摸是先前晕了一阵,好不容易入洞后缓和了下来,只觉得疲乏上涌竟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即便是睡着了,我亦觉得十分欣慰。总算进入蛮荒了,等找到了招魂镜,就离我的希望又进了一步……我能亲自将他救回来……
迷迷糊糊之间,耳边响起几声狰狞的暗嚎,起初我以为自己是太敏感以至于做了噩梦;我习惯性地向我身边的阑休摸去,摸到他会让我稍稍安稳一些。然而,摸了半天,却只摸到了地上的一截手臂……
那冰冰凉的触感还未令我立马就醒过神儿来,那一截手臂竟生生在我手上化作了满手的尘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我当即就睁开了眼。侧头一看,恰巧赶上半截来历不明的身体亦化作了尘泥。
而临近洞口,外边浑浊乌黑的天色与洞内昏暗幽黄的火光形成鲜明对比。阑休便意气风发地站在那边,手执碧引剑。时不时会有一两只东西不罢休地试图闯进洞中来,皆被他一一拦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