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因我执意要寻求重造魂魄与元神之法,惹怒了父尊。因而我晓得了,这世上是存在这样的法子的。阑休他没有骗我,只要我找到了道殊的执念,而他的魂魄又没有散尽的话,就是有可能的。
那日,阑休与父尊二人皆闭口不提道殊的救治之法,我只能再次出魔界去寻找。
猛然想起东海的绯颜阿姊,她活了许多岁数总也晓得该如何救道殊的。虽说我先对不住她让她龙族在天界蒙受不好的名声,我如何赔罪都可以,只要她肯告诉我。
只是不想,我人还未走出魔界风口,父尊竟亲自前来阻挡了我的去路。彼时他负着手,面上一派霜寒,问:“流锦你想上哪里去。”
身后是阑休匆匆赶来。
我道:“不想我上哪里去,那父尊就告诉我怎样可救魂飞魄散之人。”
父尊怒意明显地眯起了眼,道:“为父告诉了你,然后好让你去救那仙族之人?”
我垂下眼帘,兀自握紧了拳头,道:“我是一定要救他的,不管你今日是愿还是不愿,我都是要救他的。”
父尊没再理会我,径直对阑休道:“将流锦带回去。”
阑休向我走了过来,我抬头便大声问道:“你晓不晓得我爱上他了?”
父尊毫不在意地决然转身。他不理会我,而是对阑休说:“阑休,将流锦带回去关起来,没有我的允许不准放出来。”
我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父尊不同意我救道殊,亦不会告诉我如何救道殊。我发狂地怒喊:“我爱他就像你爱我母上一样!我答应过你要替母上报仇,但不是道殊杀了母上,你若肯我救他,我就再答应你亲手杀了天帝!是天帝害死的母上不是道殊!”
父尊却不屑地轻哼一声:“哪个害死的还不都一样,他们迟早都是要死的。况且,算起来他还是你兄长,轻易爱不得。死心罢。”
死心?好不容易有了心,却又叫我死心?心长在我的身体里,为什么他要我死心我就死心?
最终,不容我反抗,阑休将我关进了我的寝殿,外面结了一道厚实的结界。
阑休会进来陪我,给我带各种美味的吃食,亦或是直接在寝殿里如往常那般,安着小灶给我炖汤喝。
然而我再也不觉得饿,他做的东西也便没吃。
道殊的执念被我装进一只小巧而透明的水晶瓶子里,里面闪现着点点红光分外美丽。只是时日一久,我难免会担心,他的执念终将散去,他的魂魄亦终将远去,到时我即便是找到了救回他的方法,也再救不回他的人了。
每每如斯一想,我便觉得焦躁难安。
我拼命地画画,一刻也不停歇地画。画出道殊的许多形态,有他看书的,有他执剑的,有他牵着我走的,还有他在膳桌前给我盛汤的……偌大的寝殿里,到处飘飞着纸张,墙上贴得密密麻麻,皆是他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