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语间,阑休已然调理好气息,俊颜覆上一层冰寒。双目不知何时已然从幽青变成了纯正的青色!
他重新执起碧引剑,与我道:“锦儿,站远一些。”
道殊眼睛始终不离我,他眼里有太多沉甸甸的东西我看不明白,也再无心思去看。看似道殊与阑休即将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恶战,我很爱惜自己,于是找了个最远的又看得最清楚的地方站着。
眼见着阑休与道殊又是一通你砍我杀,我忙结了一面三角冰盾横在自己面前,方能安心观战。
然而……此次情形却大变。
阑休一改先前之劣势,化被动为主动,手里的碧引剑舞得出神入化看得我眼花缭乱。这回换道殊略略处在下风。
这下连我也疑惑了,不晓得阑休与道殊究竟谁更厉害一些。
就在两人于半空中打得难分难舍之际,底下魔族在地面上仰着脖子张望,但都与我一般爱惜自己,四处散去躲在能躲的地方慢慢欣赏这场难得的掐架。
反正这个仙族之人今日是无论如何都跑不掉了,他们的阑休大人尚且能耗住他,更莫说我的父尊还未曾出手。
这样的想法,在我脑海里也只是仅仅掠过一瞬间。因为那一瞬间,一直静静站着的父尊竟然舍得动手了。
他银袖一挥,玄水与围绕在阑休四周的业火相对抗,那业火在父尊的面前真真是不堪一击。一下便给乖顺熄灭了去。
父尊踏着不急不缓的步履,每一步走在半空中脚下皆能结出晶透的冰雪,而后很快便消融。但看上去已然是厉害之至酷毙了。
我修炼了三万年尚且不能如父尊这般步履生冰雪,可见父尊的修为是多么的深厚。道殊那只鸟儿能败在他手上,全然不会掉面子。
经父尊玄水扫去了道殊的业火,道殊与阑休双双停了下来。阑休识相地自动退居一边,留道殊与父尊相对峙。
道殊不笨,从父尊那气场就认出了他的身份,道:“你即是魔界之魔尊。”
父尊一脸冰霜,银色的眸子寒气凛然,连长长的睫羽都覆上了一层白白的霜晶。他道:“火神敢独闯本尊魔界,勇气可嘉。可比起勇气,还是千军万马更为实在一些。”
火神道:“今日之事并非仙魔两族的恩怨,而是为的私事。”
“说来听听,究竟为何私事。”
道殊直指向我:“她,不会嫁给魔界中人。栖”
我紧了紧肝肺。听闻父尊不咸不淡道:“不会嫁给魔界中人,难不成还会嫁给你们天界中人。”
父尊的凶残,我一向是耳濡目染,深有体会的。他越是云淡风轻,不咸不淡,就越令人胆寒。可惜道殊浑然不自知,依旧自以为是地挑起了父尊的愤怒值。
道殊道:“这有何不可。流锦喜欢谁嫁谁,也不是魔尊能够强人所难的事情。”
父尊冷冰冰地勾了勾嘴角:“也罢,三万年,杀了你总归能使本尊稍稍息怒。”
父尊这句话说得甚是飘忽,我听得不是十分的真切。兀自回味了稍许,下一刻就惊悚地看见父尊居然先一步对道殊出了手。
招招锐利精准。道殊本事算是很不得了了,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与父尊对招,只是显了劣势而没负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