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我煮好了要给道殊端来时,道殊恰好清理完了他的神剑,剑身入鞘,被他祭回了虚境。我将药放在石桌上,示意他自己喝。
道殊一见药眉头又开始蹙了:“这次怎么这么快,且还是黑色的?”
我道:“一回生二回熟。这药它是什么颜色不是我能控制的。你快快趁热喝。”
哪想道殊这厮实在忒气人,心高气傲地瞥了我一眼,竟道:“你喜欢你喝,我不喝。”
如此一句简单而又直接的话,令我愤怒值瞬间飙升。好歹我亲自去给他煮药了,他这是哪门子的高傲?
上回亦是这般,又是让我给他将药放凉,又是要我重新去温热的;这回我算是看出来了,他这哪里是想喝药,分明都是耍着我好玩!
我压抑着怒气努力使自己看起来更加深沉一些,瞪着道殊道:“老子没去煮药的时候,你说胸闷气短,又头痛要死要活的,现在老子煮好药了你,又嫌弃药色难看不喝,你这鸟儿是不是存心玩儿老子?”
道殊摆出一副“你气罢你气罢,我不与你一般见识”的神情,道:“我并非存心玩儿你,只是随心玩玩儿而已。我没病,现在不喝药了。”
我怒不可遏:“喝醉酒的人,通常会说自己没醉,有病的人,就会说自己没病,你就是有病!你没病会这样玩儿我?前不久还答应我不再欺负我,这下就翻脸,你就是有病!”
道殊垂着凤目看我,似也意识过来他欺负我了,便摆上一张似笑非笑的面皮,问:“那流锦,你说要怎么办?”
我将药碗往他面前一横:“自觉地,喝了罢。我就不跟你计较。”
道殊嘴角的弧度弯得十分妖娆:“可是我真的没病,不需喝这些药。”
“掩饰罢,你继续掩饰罢,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地以为你病得不轻!”我翻了一个白眼送给他,道,“那你说一说,为什么那天去天后那里回来就呕血了,莫不是也是随心想呕一呕?”
“你真想知道?”道殊尾音抬高了些,随即又轻轻一叹,“罢了,有些事情你不知道也好。都过去了,不提那些。”
我本来是想,这厮在天后那里呕血无非是受了些苦头,至于这个过程想必也就那样。可经他一说一叹之后,倒似真有莫大的隐情是我不该知道的。因此我就愈加是想知道。
我默了默,问:“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吗,是不是那天天后和你那未婚妻,齐齐对你拳打脚踢了?”
道殊缓缓道来:“那日,画潋仙子哭得甚是凄楚,怨我打了她一耳光。天后为此十分震怒。”
我跟着道殊一道坐在树下的石凳上,问:“然后呢,天后震怒对你做了什么?”
道殊道:“没做什么,只是让我向画潋仙子道歉。”
“你道歉了?”若是换做我,我一向吃罚酒惯了,可能不会很亲切地向那只高贵端庄的鸟儿道歉,除非被揍了不得不低头的时候。
我以为,道殊也是与我一般有骨气的。然他却道:“见她哭得两颗眼泡子都肿起来了,我当然得道歉。只是——”
“只是什么?”直觉,重点来了。
道殊嘴角的弧度缓缓收敛了下来,轻描淡写道:“只是天后让我尽快娶了画潋,要与我在近三个月内确定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