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似一颗定心丸,令我安然睡了过去。
原本我打算只是睡一小会儿,哪想一觉醒来竟已是黄昏。张开眼来时,整个寝殿被镀上了一层暖金色的光辉。
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偌大的寝殿。
我爬下床榻,走出了寝殿。寝殿外面是一座不小的园子。
果不其然,园子里道殊正坐在一株树下的石凳上,只留给我一个翩然的背影,黑衣黑发。一柄赤红色的剑跃入我的眼帘,而他正一手举着剑一手拿着纯白色的锦帕擦拭那剑身。
一看那赤红色的剑就不是便宜货。
我本想走近细细观摩观摩,这时道殊冷不防懒懒出声:“总算是醒了。吃得不仅多,睡得也十分沉。”
我自动忽略掉他话里的嘲讽,几步走了过去,看着他的剑,咧嘴问:“道殊,这个是你的神剑啊?”
道殊“嗯”了一声。
我便赞叹道:“好威风!”说着我就踮起脚尖够着身体欲去摸一把那剑。
道殊却扬了扬手将剑抬高了一些,使得我几经努力也够不着。
我颓然道:“给我摸一摸你会掉块肉么,这么小气。”
道殊睨了我一眼:“丹邺很锋利,让你摸一下,我不会掉肉,但你会掉肉。”原来他的神剑叫丹邺。
我闻言缩回了手。
道殊将那剑平放在石桌上,剑身比石桌还要长,委实威武霸气。就是不晓得道殊这厮有一天握上这柄剑征战的时候,是个什么样的光景……
呸。我在思想上狠狠抽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这样想怎么得了,说不定他那某一天征战的就是我们魔族呢?
见道殊爱怜地继续擦剑,我盯着他手里的那方锦帕,忙道:“道殊,让我来给它擦一擦。”不等道殊拒绝,我一手抓过道殊手里的锦帕,心满意足地靠近那赤红色的剑。
剑嗡响了一声,再铿锵抖了两抖,想来是有些认生。后我拿着帕子将它从头抹到脚再从脚抹到头,也没再听它再拒绝个一二。
我乐此不疲时,道殊忽而很扫兴地道了一句:“流锦,我还没喝药。”
我翻了翻眼皮:“关我什么事。”
道殊悠悠开口:“也确实不关你什么事,大抵是没喝药的缘故,头有些重。”他扶着额头,蹙起眉头,“司药神君说,药要一日喝三次,一次都不可落下。这都快天黑了我还一次没喝……难怪头有些重,唔,胸口也有些闷。”
我甩手扔掉帕子,往厨房去,道:“不就是煮个药么,有什么大不了。我这就去煮。”
边走我就边回头,见道殊捡起那帕子,接着悠悠然拭剑,额头也不扶了,眉头也不皱了,听他清清浅浅道:“如此甚好。”
我忽然生起一种被这厮诓在掌心里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