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神也不敢再怠慢,当即扛起了道殊。只是站起来时不慎闪了老腰,“蹦脆”一声煞是动听,颤颤巍巍走出了土神庙。走出几步还不忘扭头来正义凛然道:“尔等区区魔族,莫要在这里弄脏了本神仙的地盘!快快离去!”
我大怒,亏得阑休及时拽住了我,我才不至于立马冲出去给那厮一顿胖揍。看着道殊被带上祥云,飞上了九重天,我大吼一声:“我偏不走了!你祖母亲的最好给我确认道殊没事了再滚回来向我禀报!去你祖爷爷的瘪老头土地神!”
出了土神庙,我捏了个决,掀了这土神庙的屋盖,方才气消了些。
后来阑休牵起了我的手,带我回魔界,温沉道:“回去罢,他没事了。”
阑休的手一向温温润润令人十分舒服,可眼下我却有一种黏腻的感觉,不禁向他手看去,大惊。不光是手,连带着胳膊,半边身子,都似浸了水一般,原本墨绿色的袍子变成了深黑色。
而那手,明晃晃的一手血色,刺眼得很。
我问他:“你受伤了?”
阑休应道,没有。他瞧了瞧自个的衣裳,再若无其事道:“这些血不是我的。”
“是……道殊的?”喉咙有些发干,大抵是缺水了。
阑休“嗯”了一声,打开了通往魔界的虚空之门,轻声道了一句:“死了也好。”
我挣了挣,没能挣开阑休的手。回头看了一眼越渐模糊的没了屋盖的土神庙,忽而想起道殊那厮着了黑色的衣裳。却原来一直在淌血,只是我没发现。
那厮在我与他被妖族团团围困时,让我别磨蹭快离开妖界,也不晓得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只是堂堂仙族的火神,就这么死了也忒窝囊了些。
我嗫喏道:“阑休,我们都是好魔。佛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莫要不虔诚,不然积不起阴德。”
阑休似笑非笑:“魔族不讲究阴德。”
我不得不承认,才多少日没见,阑休这蛇儿的口才突飞猛进,令我占不了便宜颇有些眼红。我跺脚道:“阑休,你再跟我斗嘴我就跟你离婚!”
阑休默了默,方才开口问:“离开魔界的这些日子,你可是一直与那仙族的人在一起?”
我以沉默表示承认。阑休便叹了一句:“往后,莫要和他再有往来。仙魔不两立。”
眼看越是快要到魔界了,我就越是惴惴。
终于,在抵达魔界的风口时,我忍不住问了阑休一个相当严肃的问题:“阑休,若是日后我变成了残废,你是不是还会娶我,一生一世不离不弃?”
阑休面皮上浮现出温温润润的笑意,应道:“当然。”
我松了口气,道:“那就好那就好,有你这句话在,父尊也不会真舍得要你娶一个残废的。”
然当我不大利索地回到了魔界魔殿时,也正正是我与父尊共同居住的处所,情况有些出乎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