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直上九重天,想去谒见天帝。
去九重天之前,逝以寻派人通知了天帝,因而天帝没去办公,在凌霄殿等着她。
逝以寻喝了一口茶,放定,起身,对着天帝作了一揖,道:“想必天帝也觉得,我不如我父亲,为沧溟帝君一日,没有哪一日是安宁了的。帝君之职责,也一直被我抛诸脑后,不闻不问,还险些酿成大错,万劫不复。今日,我特向天帝请辞,将琉璃宫托付给天帝。若是哪日我父亲母亲得幸双归,再还给他们罢。而这帝位,也请天帝收回。如今,看家这门活计,今日起我不干了。”
天帝气定神闲地放下茶盏,捋了捋广袖,挑着眉道:“你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情就是你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了的吗?沧溟帝君的头衔你厌烦了,便卸给了寡人,那要是有朝一日寡人对天帝这个头衔也厌烦了,该卸给谁好?”
逝以寻瞅了他两眼,摸摸鼻子道:“所以说小叔得早点成亲生个儿子呀。当初我父亲两手一撒把所有的东西传给了我,还不是仗着他自己有个后人,眼下我没儿没女连嫁也未能嫁出去,往后还嫁不嫁得出去还是一个未知数,更遑论有个把后人了。所以这事儿还得拜托小叔。莫说帝位不想要便不要了,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小叔说许多事情不是想做便做,不想做便不做,那当初我还不想当这沧溟帝君呢,为何您和我父亲母亲又强行让我当呢?”
逝以寻说完,伸了伸懒腰,走到门口,笑道:“一切有劳小叔了。”
“我若不答应呢?”天帝问。
逝以寻耸了耸肩,无谓道:“也不要紧,只要小叔不怕我顶着帝君的虚衔四处作案就行。就此告辞,还请小叔保重。”
“上哪儿去?”
逝以寻望了望天,道:“不知道,随便走走。”
出了门,她叫上大白:“走,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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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以寻和大白没有再回琉璃宫。当是从此与琉璃宫告别了,离开那个她从小长大的地方。没有什么不舍的,因为那里什么都没有。
慕罹迷茫地问:“小逝姐姐,我们要去哪儿?好好的房子你不住,要四处漂泊吗?”
逝以寻躺在白绒绒的虎背上,眯着眼儿,看着棉花一样的白云,道:“唔,暂时我也不知去何处好,总待在琉璃宫,似要将三道六界里的大好春光都耽误了。不如,你带我去哪处游玩一遭?从前你跟你师父,不是走过许多地方么,不妨再走一回?”
慕罹闻言兴奋起来,道:“好!说不定还能找到师父呢!”
只是后还没有走多久,迎面便遇见了故人。故人似有备而来,逝以寻都没想到能与他在这处相见,还稳稳地挡去了她的前路。
逝以寻从大白身上撑起身来,眯着眼睛,笑看着不远处的绯衣人影,身长玉立,风度翩翩。那墨发纷扬,丝丝缕缕,竟比仙女还要好看。
慕罹嗫喏道:“小逝姐姐你未婚夫来了,我们还走不走得成啊?”
逝以寻哆道:“如今我虽不是帝君,可到底还是女孩子,往后还是得寻一门亲事的。你这样乱说话,对我的名声不好。对别人的名声也不好。”
逝以寻坐在虎背上,盘着腿,笑着跟玄想打招呼道,“玄想哥哥好巧啊,也来天界走动?”
玄想神色微动,抿唇不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