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海升平,六界安顺。一切如往常,万万年不曾有所改变。
琉璃宫,险些出了堕仙。但最终,听说是般若界的药尊者重砚出现得及时,念了九九八十一遍骨心咒,使得她从走火入魔当中慢慢平复了过来。
具体是什么样子逝以寻不大明白,当日之光景也记得不大清楚了,隐隐有印象的便是隐魂剑一剑挥斩过去,被她强行抑制,生生顿住,她唯一看得清的便是那白皙的眉心间的一丝血迹,以及翻扬飘飞的银发。
后来逝以寻想了想,应当是重砚不顾自身安危跑来她剑下以身试法罢。她也终于是知道,为何她会跟重砚扯上关系了,为何沉睡的三百多年间里会梦见他。
竟是她吸收了他的骨心咒。
重砚是个大慈大悲的人,又救苦救难,很是有一代佛陀的气度。
她继承了黎非的一身魔力,却没能因此而堕落,而魔族的最后一脉便是在她这处给断了。
黄昏时分,逝以寻蹲在宫门口,端着镜子照了许久,都没有发现额上有魔族印记出现的趋势,不由扼腕叹息。
大白在她身边睡得香甜。
逝以寻不由弹一弹它的额头,唏嘘道:“总觉得红色的额印要比银白色的凤族额印威风一些。”
逝以寻始终没有告诉慕罹,黎非上哪儿去了。他一味地自我相信着,他的师父定又是畅游八方仙山去了,不晓得有多快活。
天色渐晚,白琅跟逝以寻报信说,等重砚处理了善后,便会来找她。总归是她不顾一切惹出来的祸端。
逝以寻宰了霄暝,同时也让人界因着霄暝的煞气而阴霾重重。
不过霄暝虽是魔神,可他总归是重砚的师弟,如今霄暝一死,重砚又要花许多精力去处理霄暝的后事。
逝以寻笑问白琅:“其实比起做一个俗家人,尊者更适合做佛罢?”
白琅摸了摸额头,道:“以前我也是这样想的,尊者他一直都是一副冷冷淡淡的表情,我以为他是没有喜怒哀乐的。这样的人委实适合当佛。可后来我又发现,尊者其实是有喜怒哀乐的,只不过要针对特定的人和特定的事,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这样好还是不好。”
半晌,逝以寻回应道:“我觉得这样不好,有得就有失。有得有失,失而复得,得不偿失,如此循环,永不止境。”
白琅一听,瞬间跳了起来,惊道:“逝以寻,大难不死一回,你出息了啊!居然也能有这么深的领悟!”
逝以寻挑眉笑了笑,道:“好歹我小时候也是熟读佛经过来的。”
后来白琅叹息,说像重砚那样有领悟力的人,将来不成佛,不普渡众生,就太可惜了。只要重砚再潜心修行几百年,西天佛祖就会邀他同为尊佛,那将是尊贵不凡,无上荣光。
翌日,白琅便屁颠儿屁颠儿地去了九重天司命宫。听说,他正和青漓闹分手,结果分了这许多日还没分出个结果来。如此他也不放弃,每次出门去就扬言这次一定要分得干干净净。可每次回来几乎都是扶着腰,两腿颤颤骂骂咧咧,神情十分的颓然,这个中辛苦可想而知了。
白琅前脚一走,后脚逝以寻也去了九重天。走出琉璃宫的宫门时,她两袖清风,唯独带了大白和双亲留给她的隐魂剑。
逝以寻摸了摸大白的头,道:“你且随我,四处快活去。”
大白趴在祥云上,逝以寻趴在大白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