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景郁闷闷笑了一声,道:“是么,不是三两年前才见过?”
“怎么可能见过”,逝以寻想了想,一再肯定,“我确定我这次回来是第一次见你。景郁兄,见到你真开心……”
他再低低笑了一声:“原以为找不到你,见到你,我也很开心。只是像逝寻兄这样喝酒可要不得,当心喝坏了身子。”
隐约间,有一只手伸过来扶着她。逝以寻看了再看,看清了他的脸,顺势就靠了过去。他身上有着清然的梅香,逝以寻的手指在他面皮上摸了两把,温温滑滑的,咧嘴笑:“世间男子,温柔俊朗的,不在少数。”
时值寒冬深夜,在逝以寻借住在李景郁家里的时候,不轨之徒光顾了她。
在李景郁家里,一连两顿都喝了点儿小酒,晚上便懒得回客店去了。谁让他们是好知己呢。
昏昏沉沉的头锐痛得厉害,逝以寻倏地翻身而起,一脚便朝床边黑影踢去。黑影闪开,逝以寻赤脚点地,抬腿转身再给了他一脚。
他后退两步,逝以寻于黑暗中步步紧逼,手化掌刀出击快狠准;而这人也有点儿本事,招招化解,两人便赤手空拳过了许多招。
后来他几度欲来拉她的手腕,逝以寻没能逃脱,便屈膝往那人胯下一顶,他立即闪退,逝以寻翻手化被动为主动,钳住了他的肩胛。只消他再多动一下下,她的手指一用力便能捏碎他的肩胛骨。
两人僵持了片刻,他终于还是先开了口:“阿寻。”
好生久违的声音。
逝以寻心中平静无波澜,道:“原来是师弟,许久不见,别来无恙。叫师姐,而不是什么阿寻。”
手指一松,逝以寻放开了他,转身回被窝去。
被慕涟微找到,是一件意料之中的事情。早年在外晃荡的时候,他不知去何处找她,但眼下,她人已回蜀中了,他定然是第一个知晓。
怎知慕涟微却倏地拉住了逝以寻,拿过厚厚的棉袍裹在她身上,就将她往外面拉,道:“师姐擅自下山,一走就是两年,还当真是无情又无义。现在就跟我回去罢。”
逝以寻顺手握住慕涟微的手腕,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用力一扯,将他扯了回来,抵在墙上,低低笑道:“好不容易师姐我在山下快活肆意,回去做什么。要不,师弟陪我一起?”
慕涟微轻声喝道:“师姐不可胡来。”
逝以寻吹了声口哨,手指点点他的下巴,松手道:“那师弟还不快回去。”
“我说了,师姐跟我一起回去。”
“还想打一架?”黑暗中,逝以寻出声问。慕涟微静止不动。她便缓缓踱回床上,随手将棉袍丢开,用厚厚的被子把自己裹了起来,背对着慕涟微,“你回去罢,别管我。我过得很好,你知道,你师姐我就是亏待全天下,也不会亏待我自己的。”
“是么?”慕涟微冷冷地笑了两声,走到她床前,拾捡起地上的衣袍,挂在屏风上,“师姐说得好不冠冕堂皇。你喜欢这样放纵自己是吗,逝寻公子,逍遥快活,还包下了玉清楼里的花魁,人生得意。”
逝以寻回道:“爷我乐意。”
“夜夜醉酒笙歌,很舒服是不是?”
“你怎知道。”
“别人不知道,可我却知道你这样是在折磨你自己,还说没有亏待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