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如果就连同为上古神的药尊神都挡不住,四海八荒还真没人能挡得住了。
他沉默。
逝歌抚平了衣袖的褶子,云淡风轻:“陛下无虚忧虑,天地战神并非娇生惯养出来的,从上古以来,大风大浪都渡过了,没什么能难得住她。况且她的心在这里,但凡她还有一口气在,必定是会回来的。”
天帝颇有感触,叹口气:“这是最好的设想了。”
出了凌霄殿,逝歌第一时间没有去西极,而是去了司命府上,打听了一些消息,然后又去药庐亲自看了看玄伊昀的情况,才收拾收拾包袱,施施然飞往西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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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透着绝望的灰暗,沉沉压着,阳光是毒辣的,而月色却是惨白的。
地,是处处龟裂,不见河流的干涸,野草是枯黄的,树木是扭曲的。
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血腥的混合味道,凄凄哀哀的歌声断断续续,时远时近,让人听不清在唱的什么。
一日翻过一日,风月漫将百花焰当作拐杖用,意识醒着的时候,就拖着胸口破了一个洞的身体,在漫无边际的荒原上慢慢挪动,坚持不住了,就往草堆里一藏,等待下一次醒来继续。
从她醒来后整整三天,明明耳边还有凄凉的歌声,但就是没有遇上一个人,倒是她身上的血腥味,引来了好几拨目露凶光的野兽。
好在这些野兽看着凶残,但实力还没有很凶残,百花焰与青绫足够解决的。
只是她在这里感受不到一丝灵力的波动,自然也没办法修炼,没法自愈,而且百花焰与青绫仅有的灵力,也不能轻易浪费在这些地方。
因而大多数时候,都是风月漫设陷阱拦杀。她法力尽失,没办法打开乾坤袋,这些野兽倒是顺便解决了她缺水缺粮的困境,似乎也蛮不错的。
风月漫乐观的想着。
扯了扯身上又脏又破的衣裳,搓掉上面干掉的血块,顺手抓了一把干草将胸口的洞堵住,好歹将胸口止不住的黑血堵住了些。
她的一头长发已经与杂草无异,凤衔珠的发冠早已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一头黑发正乱糟糟的顶在头上。
风月漫叹了口气,干脆挥动百花焰,利落地将长长的头发绞断到耳根,抓了几把之后就不管了。
如果不是她高耸的胸挡不住,乍一看倒是和野小子无异了。
她自嘲地笑了笑。
第四天的时候,她终于靠近了歌声,看到了人。
嗯,很多人,死的那种,还发臭了。
来来往往的将士,却好似没有闻到一样,都默契的沉默着,将身边死去的同伴,一个一个葬下,偶尔忍不住了,才会压抑着,断断续续地哽咽,低声唱着或缠绵的乡曲,或悲壮的战歌。
“……月光照我心,送我归故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