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道黑暗中什么都看不清楚,她依然不敢看顾温玉的脸,背对着顾温玉,鸵鸟一样,将脑袋深深埋在胸前。
顾温玉安抚孩子一样,轻轻拍抚了她几下,收回手掌。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他呼吸渐长,像是睡着了。
于悠恬一直紧绷的身体,终于渐渐松弛下来,颓然的叹息了一声,死死的闭紧眼睛。
总裁应该没有讨厌她……吧?
她躺在床上,一动不敢动,却怎么都睡不着,过了好久,她才隐约有了睡意,迷迷糊糊睡过去,却睡的并不安稳,尽是光怪陆离的梦。
一会儿猛到掉进大海,被成群的鲨鱼追逐,一会儿梦见坠入沼泽,被大片的鳄鱼围住,一会儿又梦到掉进蛇窟,数不清的毒蛇缠绕在她身上,她扯掉一根还有一根,身上被无数的毒蛇颤的紧紧的,还有一个比她脑袋还粗的毒蛇,高高竖起在她的头顶,朝她张开血盆大口。
她被吓的不行,“啊”的惊叫了一声,从睡梦中惊醒。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微凉的手掌隔着她的睡衣,轻轻拍在她的脊背上,喑哑温柔的声音响起,“怎么了?做噩梦了?”
睡梦中的一切,那样清晰,仿佛刚刚真的发生了一样,于悠恬惊的瑟瑟发抖,忍不住钻进了枕边人的怀里。
顾温玉手臂僵了一下,紧接着不动声色的将她揽入怀中,轻轻拍抚她的脊背,“没事、没事,做梦而已。”
他的声音轻软温柔,像是在哄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有句话说,没人心疼的时候,不觉得自己委屈。
此刻,于悠恬落入一个虽然不温暖,但是无比安全的怀抱,再也绷不住自己的情绪,藏在内心深处的委屈,像是被什么打开了一个缺口,让她忍不住在这个宽阔安全的怀中,放声大哭起来。
平时从来不哭,是因为知道,没人心疼她的眼泪。
可是此刻,她却像是饱受委屈的孩子,投进自己家长的怀抱,哭的无法自抑。
顾温玉哄婴儿一样,轻轻抚摸她的脊背,柔声诱哄:“好了,只是个梦而已,不哭了,没事。”
于悠恬哭了好久,才止住哭声,脸藏在顾温玉怀里,不敢抬头。
顾温玉轻轻拍她,“梦到什么了,吓成这样?”
“……梦到蛇了,”于悠恬小声说:“今天教的那个孩子调皮,把蛇塞到我衣服里去了,我怕的要死,却不想让他看出来,抓起蛇,又塞进他衣服里去了。”
天知道,伸手抓住那两条蛇时,她毛骨悚然,恶心的几乎吐了,可她生来好强,不可能被一个半大的毛孩子吓住,凭着一腔孤勇,装着面不改色的样子,一把也就抓起来了。
抓是抓了,可抓在掌心时候那种冰凉滑腻的触感,也烙印在她的心里,被她强行压制下去的恐惧,在夜深人静,她无法提防时,化为噩梦,爆发了出来,将她吓的心魂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