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酉撑着把伞骨都露出一半的木伞回来时, 全身都湿淋淋的往下滴着水, 地上很快晕出一处小水洼,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把怀里的纸包递给秦猫。
“去……系…系上。”
秦猫接过滴雨未沾的油纸包打开, 里面是一块蓝色的粗棉布, 和她身上的裤子同色,不过半尺, 刚好能围着臀部一圈。
躲到拐角杂物处围上棉布,垂着头红着一张小脸绞着手指, 声如蚊呐, “谢谢你。”
她这世身体被养的好, 不像上辈子一到生理期就脸色发白浑身冷汗,小腹内痛的像有只铁手攥着旋转, 恨不得在床上打滚,以致于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来了亲戚。
丁酉拧着衣角水的手微颤,耳朵上的红晕又加重了一层,眼睛左右飘移就是不敢看秦猫,嘴唇张张合合几次,抿嘴摇头。
“你从哪弄到的布票?”
“没……没布票,在老乡家买的。”
“很麻烦吧?”
“没什么。”
手指划过腰上的布,秦猫心里甜的就像吃了奶油蛋糕, 蜜甜香腻, 这个男人嘴上说着对她没意思, 可从他做的桩桩事看来, 完全不是他嘴上说的那样,典型的口是心非。
“丁酉,我能问你个问题吗?”秦猫突兀的转了个话题。
“你问。”
“张媒婆被扔茅坑那事是你做的对吧!”虽是问句,她的语气却很是肯定,盯着丁酉的双眼,容不得他有一丝躲闪。
刚开始她也以为是别人做的,但小堂姐离开后她越琢磨越觉得不对,哪儿有那么凑巧的事?
她晚上刚放了狠话,半夜张媒婆就倒霉了?而且村里大部分人家都养了狗,如果是陌生人进村,狗吠会震天响,可又不是秦家人做的,这么一排除,是谁出手的自然不言而喻了。
也就是因为这件事,她对丁酉的感情发生了由量到质的变化,虽然丁酉的确是她的“朱砂痣”,她心里也暗戳戳的带着非分之想,但没有真实感,没有那种让她和他这样那样的冲动。
可此事一出,他从书里活了,从平面变成立体走到了她的面前,告诉她,他在守护她,亦让她小迷妹的心起了波澜。
而那次他受伤后对她说的那些话,更是让这些波澜翻腾不休,也更让她确定了他喜欢她。
这样默默的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却在她对他好的时候,因为自觉不配而说狠话的丁酉让她心动了,哪怕那时的他不好看,连肚子都填不饱。
“是。”
双手握成拳的丁酉,站的笔直,从喉咙挤出一个单音字,他不知道承认后她会如何看他,就算是嫌弃、厌恶,他也认了,他不愿骗她。
没想到却得到了一句天籁——
“丁酉,谢谢你,你做的这些,我很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