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臣起身,把默默独立的扶苏掩在当中,李恪再也看不到他,只能摇摇头,重整思绪。
“陛下,周公摄政,虽非王,却威重于王。其平定三监之『乱』,践玉陛,南面臣,天下之礼尽出其手,莫说是成诵在世时不敢稍改,便是到周朝国灭,又有哪一个王敢于僭越今日淳于越用怪例在先,孙叔通南面重臣工于后,此人念想昭然若揭,其立储是假,意欲行周公之事,才是真的。”
蜷缩在殿前的孙叔通突然吸了一口长气,整个人像鲤鱼一样翻身而起,趴伏着爬向玉陛“陛下陛下冤枉啊贼子污我贼子妨我”
始皇帝厌恶地看了孙叔通一眼,长身站起来“陇西侯,朕,允卿所请。”
说完,他一展大袖,离席而去。
李信又一次单膝跪倒,高声宣唱“嗨”
散朝了。
孙叔通被殿前金瓜锁拿下狱,李信人在朝堂便已钦点了一曲卫尉,车马东行,出关去抓捕孙叔通的家人。
李恪倒数第二个出殿,出殿前,沉默着瞪了依旧站立在原处的扶苏许久。
“我绞尽脑汁,昧着良心弄死了孙叔通全族,本以为这次可以拽你出漩涡,谁知道”
扶苏没有回头,只是苦笑“君子方正”
“站着的时候你是板状,跪下了才是方正”
“不想你这时候还能说笑话”
“你啊”李恪恨铁不成钢地看了扶苏一眼,“别再想太子了,想办法来上郡吧,我那儿缺人手。”
“父皇近两年身子差多了,此时远行,乃是不孝。”
“在那位心里,你早就大不孝了,还在乎这点不孝”
“君子方正”
若不是龙渊没有带在身上,李恪这会儿是真想在扶苏身上戳两个透明窟窿。
他恨恨地跺了跺脚“此次我回咸阳,一为向陛下汇报直道事宜,二为找你要个人。原阳周县长张迁,擅俗物,精于业,反正你也用不上了,劳烦跟郎中令知会一声,让他以后跟着我,谢谢”
“此事我定会为你料理妥当。”扶苏呢喃了一句,突然问,“恪,孙叔通为助我而死,我便是不悦,也不该落井下石。可老师方才走的时候满脸失望,你亦如此我,真的做错了么”
没有回应。
扶苏等了许久,回过头去,却发现大殿之中空空『荡』『荡』,早没了李恪的人影。
人去,楼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