伍廉用尽全力攀住崖壁的突起,整个身体趴伏在凹凸不平的山石之上。
因为过于用力,绑缚在脚踝的草绳被崩断,草履摇摇欲坠,可他却顾忌不上
五丈高处,若是被震落下去,便是侥幸得活下来,也免不了伤筋动骨的下场
现在可不是伤筋动骨的时候
伍廉在心中嘶声呐喊着,全然不知脚下的鳞崖正随着这场地震缓缓升起一段两丈余高的岩面,打开通途,走出来一个华服英俊的青年。
李恪背着手,在谷口处四下观望一圈,却没有看到伍廉的踪迹。
“走了”
话音未落,一只草鞋从天而降,吧唧一声,落在了李恪脚边
“伍师,齐墨访客难道从不叫门,而是喜欢翻墙而过”
伍廉满脸臊得通红。
“更何况,一般的农家翻便翻了,苍居的门可有五十几丈高呢”
“你也说五十几丈高”伍廉再也忍不住,对着李恪大吼,“五十余丈,形似陡崖你们又不在门外设一门房,谁晓得这座崖居然会是谷门”
“墨家大祭五年一次,距离上次不过也才三年有余。我们本以为,知晓苍居所在的人,都应该记得谷口的位置才是”
伍廉哑口无言。
神不知鬼不晓得把招待不周的责任全推在伍廉身上,李恪神清气爽一摆袖,拱手长揖。
“雁门李恪,代恩师慎子迎候齐墨伍师。伍师远道而来,恩师本有亲迎之意,奈何年老,不良于行,这才遣了小子过来,其中不周之处,万望见谅”
伍廉愣了愣,这才发现不知不觉间,自己发作怪罪的机会居然就不见了。
眼前的年轻人一举一动,执礼甚恭,前因后果,摆布周道
明明这一遭全应该是苍居不对,可被这年轻人一搅闹,怎么就成了他伍廉失礼
而且人家还不怪罪
这就是那个加入墨家仅有数年,就已经名满了天下的假钜恪君
果真是名不虚传
伍廉小心翼翼地从鳞崖上攀下来,两丈余高,纵身一跃。虽说仅剩下一只鞋,还是以英姿飒爽的姿态落在了李恪面前。
“即墨伍廉,受齐墨上下所托而来,在此见过赵楚假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