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书简落地,李恪大惊失『色』。
“君郎去沛县见过翁了吧”吕雉莞尔一笑,清清淡淡,“翁的心思与妾相似,却又有些不同。妾有私心的,私心里,妾不愿做下妻,所以便早早将下妻定了,如此一来,妾也能安稳些。”
李恪皱着眉头扶起吕雉“雉儿,这些乌七八糟是谁说给你听的”
“妾自小学得便是这些乌七八糟,人心走斗,何须他人说与我听。”
“我与他们不同”
“人生在世,君郎可不能与他们太过不同。”吕雉温柔地帮李恪理着鬓发,“君郎,妾年岁较你虚长,又不擅迎奉,若成下妻,便离君郎太远了。待你寻到了情投意合的偏妻,不消几年,你就该将我忘了。”
她期期艾艾地说话,说的内容又全是斩钉截铁的悲观,一时间李恪根本不知该回什么好,因为无论说什么,此情此景都像狡辩,根本起不到安慰人心的作用。
可也正是这样的李恪让吕雉倾心。
她把李恪的鬓发理顺,又为他整理发髻,一缕一缕,一丝不苟“君郎且安心,妾虽有私,却也不曾枉顾了君郎。妙戈妹妹人才无双,体貌端秀,能『操』琴,擅起舞,家世清白,却又不见显贵。有她为下妻,便是君郎以后再喜欢她,也不会惹嫡堂不快。”
“更重要的是,虞家一门皆毙,无亲无故,兄妹相依。其兄有感于君郎助其拜入名师,也愿一力成此好事,此事乃上天所眷,妾天幸。”
“这也算幸你真是叫你翁荼毒得不轻”
吕雉轻声一笑“君郎,妾连婚书都代姑收下了,等你下次游学,我便再去一趟苦酒。獏川城快建成了,下次去时,或就要交门税了。”
“这么快,你连婚书都收下了”李恪一脸古怪。
“世人皆知你是君子,若不果决些,被你否了怎办”吕雉给李恪整好发髻,撒着娇,整个人贴在李恪背上,“君郎,现在便见一见妙戈妹妹可好”
“人家才开始抚琴呢”
“莫非君郎不曾发现,那琴早停了么”
虞姬就候在屋外,红着脸,低着头。
李恪这才知道吕雉为什么一见他就为他整理发冠,因为被她一折腾,好好的君子之交多了一股子暧昧,倒有些像是家主首见房中姬妾。
对此李恪只能感慨,高太后就是高太后,一旦动起心计,堪称无影无形。
只听见吕雉招呼了一声,虞姬款款而入“侍妾妙戈,见过公子。”
“虞”
“嗯哼”
李恪白了吕雉一眼,无奈道“妙戈,你呆久了就知道,家中不兴这么些规矩,以后自在些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