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苏黑着一张脸“冲未死”
“胸腹『插』着几根桔梗排血,若是夏师再晚来几日,也差不多死了。”
扶苏脸上显出一丝哀『色』“是我叫他去护你们的,他恪尽职守,便是卒了,也是英雄。”
“算了,险些忘了,你也有学室出身,和那块疙瘩一样,都是公而忘私之人。”
水开了,李恪给扶苏浇一碗茶,又给自己浇上一碗,端起盏,慢悠悠饮。
“你之事,原先定了风舞去助你,不过他现在仍未清醒,真要起身,也得将养好了再说。”
“此事我理解,我会与父皇分说。”
“还有,老师觉得皇陵机关不行,派了墨家机关师何仲道,带着亲传弟子协助修陵,此事你不会拒绝吧”
扶苏愣了愣“你们打算以德报怨”
李恪瞥了扶苏一眼,轻轻说道“你想哪儿去了。墨家不会入仕至少在齐墨合流之前,不会安排人入仕,去咸阳的人皆是为还你在危难中帮扶墨家的情谊,他们会脱去学子籍,践正,从徭,随你们怎么安置。”
扶苏一下就明白了李恪的想法,正『色』保证道“放心,不会叫他们做不合身份之事。”
李恪懒懒散散拱了拱手“谢过。”
扶苏苦笑摇头“且莫忙谢,其实父皇叫我来此,还有一事”
他话未说完,李恪的房门突然被人推开了。
辛凌捂着胸口,喘息着站在门口,抢声说“师弟,老师思虑风舞伤重,短时间里难以起行,已令我先去,为他置备工事,不使拖延。”
李恪怔怔地看着辛凌,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又十余日。
前些天夏无且和蛤蜊日夜兼程,及时赶来,在他的妙手之下,风舞已经醒了,能吃些细致的流食,蒙冲也度过了危险期,不再有『性』命之忧。
辛凌的伤本就不重,调养了几日便已经不碍行止,至少坐车远行肯定不会留下什么暗疾。
于是乎,最后一次复诊之后,离别的日子也来了。
寿春城外,车马喧嚣,辛凌穿着一身素白深衣,淡抹脂粉,眉宇之间早已看不出墨者的半点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