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增洋洋得意“自然是轰走了。我深山学艺三十余载,若是出山,自然要寻明主辅佐,区区秦庭之将,还打算以金珠动我,我如何能助他”
其实是为了扬名吧
李恪心里腹诽一句,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范公错失了良机啊”
“噫”范增的得意僵在脸上,怔了半晌才小声问道,“小子,你说我拒绝屠睢,错了”
“自然是错了”李恪斩钉截铁道,“范公所学经天纬地,自然要学以致用方是正理,若是空耗在荒里之中,岂不是暴殄天物”
“呃可屠睢粗鄙,妄图以金珠动我”
“屠睢用以金珠,却不是为贿,而是为筹。他令手下大将放下一切苦等月余,亦可见他求贤之心。范公若是去了他处,必得重用,谋主之位,五十万大军之行止,范公就不动心么”
“可是”范增一张胖脸急得通红,“我苦研五德之说,才有所得,若是去助屠睢”
“范公啊”李恪装模做样痛心疾首,“火在南,南为楚,楚据火德。您既算到烈火烹水,则水德终焉,却为何不想想,岭南之地,比之楚地又在何方”
“南南”范增的眼睛彻底亮了,噌一下站起来,一捡拐杖,抬脚便走,“武吉武吉莫再玩了,去借辆牛车,我等今日便去沅陵”
一屋子人尴尬地看着那扇摇来摇去的房门,全没想到那老头居然说走就走,连句客气话也没留
慎行嗔怪地看着李恪“恪,你又不喜屠睢,因何诓骗增兄去那烟瘴之地”
李恪苦笑着『揉』了『揉』眉心“老师错怪我了范公学有天人,当世难寻。可他闭门造车太久了,您不觉他已有些偏激,稍遇上不合算计之事,就容易魔怔么”
慎行想了想,似乎还真是如此。
他不确定问道“去岭南便可治好他的魔怔”
李恪摇了摇头“治不治得好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战场之事诡谲多变,范公只有经历了,才会悟到天下并非简上数学,可推不可断,可断不可依。至于烟瘴之事,范公的身体比您好多了,屠睢又不会叫他去战场杀敌,身在莫府之中,能有甚危”
“我那位兄啊若是主学兵家,怕是早已成世之名将了”
“人之境遇本就最难推算”李恪陪着慎行叹了会儿气,突然说,“老师,家主都走了,我等是在屋外候着,还是去院外候着”
“候什么候回霸下,去寿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