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容流民,聚众而居,其通缉张挂三郡,乃是顶顶大名的豪侠。”李恪再三叹气,“这等人物的礼咱也不懂,大概打上门去,就如我等拜门递谒一般,是重礼吧”
“可宅中来人好似并不欣喜”
“你说方才那位被沧海挂在树上的剑侠大概怒喝一声,刀剑相向,就是他们的闭门三请吧”
一主一臣有一搭没一搭说着没着没落的闲话,终于等来了正主。
季布持剑怒气汹汹而至,一抬眼便看到被沧海挂上枝头,尤且怒骂不止的季心。
他当即冷笑,二话不说抽出长剑“沧海君你不在薛郡行你的侠道,此番跑来陈郡撒什么野”
“薛郡季伯,你究竟有多少时日不曾问世竟以为我还在薛郡”
沧海君哈哈一笑,抬手就把小鸡崽似的柴武丢了出去。
小柴武怪叫一声,一时只觉得天悬地转,还未来得及怕就被丁固飞身接住,护在身后。
季布的脸色总算好看了一些,见面便归还人质,这说明沧海君此来不为寻仇,而是说理。
只是双方历来无犯,又有何理可说
季布压下疑惑,决定以不变应万变。
他朗声说“世人传你为张子房所请,跑去行刺秦之事,不过你既在此处,便说明此言不足以信”
“我确是刺秦去了”
季布难以置信瞪大眼睛“刺秦之人,焉能无损”
沧海君大笑三声“我沧海福泽深厚,自有贵人为我奔波安危。刺秦如何,你不见博浪一锥,这天下便连通缉榜文也不曾下达”
“博浪沙刺秦之人便是你”
“百步掷锥,这天下除了我,还能有何人”沧海君昂首高唱,那睥睨的气势,与往日憨相截然不同。
季布深吸一口气,锵一声归剑入鞘。
只见他双手抱拳,语气诚挚“兄那一锥惊动天下世人皆言,兄勇甚,更强于秦武季布今日有幸得见真人当面,实乃天眷”
沧海君的胸膛挺得更高,声如洪钟,中气十足“说甚天眷地眷,季伯,时近正午,就不请我一杯浊酒么”
“酒肉管够,不醉不休请”
听着院里不绝的长笑,李恪幽幽叹出第四口气“看吧侠之道义,作奸,犯科,似你我这等遵纪守法之人,不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