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恪轻轻皱了皱眉头。疲秦,县令,这两个词给他一种熟悉的感觉,仿佛自己在哪里听过
他喃喃道“疲秦之策当是水工郑国,一介县令襄助疲秦莫非是内史郡,重泉县”
慎行脸色古怪“恪,你不是说,你丝毫不知晓你伯父之事”
“我确实不知”李恪忍不住苦笑连连,“只是此事过于玄奇,原来我早该知晓伯父所在”
一声长叹,李恪说起史禄的旧事。
重泉县令李泊襄助郑国逃出死劫,巧计助力郑国渠落成,又在郑国卒没之后,代表秦庭在新郑征辟了史禄。
两代李氏通过墨家和史禄联系在一起,出乎意料地贴近,贴近到相隔两千余里,交际圈子竟能有大半重合。
就连慎行都觉得难以置信,忍不住说“墨家只求李泊襄助郑国,不曾关注过此后种种,不想你与他之间还有史禄这道羁绊”
“那时禄将此事说与我听,我从未想过,县令李泊便是伯父李泊禄说伯父与郑国相交莫逆,原来是为了墨家的托付。”
“这你便错了,李泊与郑国确实莫逆。”慎行正色道,“邯郸李氏之祸,你伯父吐血而损,郑国卒没,你伯父心哀过甚,旧疾重生,这才从县令之位退下,做了中大夫詹事的闲职。我听闻他身体不健,常年卧床,不惑之年已见老态,全赖几剂良方吊命养身”
“怪不得堂兄会急于让我去咸阳。”
慎行怜惜地看着李恪“你先前不知李泊体弱,如今知晓,尚可往咸阳一去。”
李恪沉默良久,坚定地摇了摇头。
“我不去。”他沉声说,“亲人总有相见之日,可收服墨家却只有眼下这一次机会,孰轻孰重,我能分辨。”
“既然你已有决断”慎行欣慰点头,“我们启程吧。”
“唯”
左车之事告一段落,写给严氏的信也通过墨家的渠道急往雁门,霸下南行,入陈郡,跨鸿沟,不几日,便停留在长平战址。
这一日众墨肃穆,就连李恪也换上墨褐草履。
霸下用最慢的行速趋往当年墨家殇亡之所,巨大的机械体曲肢伏倒,五体投地。
辛凌高举豆饭,李恪手捧羹藿,众人在慎行的带领下列队下地,怀着最虔诚地敬念祭拜先人。
慎行高呼“曰”
墨者停步,跪拜
“遂古之初,谁传道之上下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象,何以识之明明暗暗,惟时何为阴阳三合,何本何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