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问都是老师教的,您乃是说辨一脉宗师大家,做学生的岂能片刻便叫人说退”
慎行抚须长笑“我便想,你是不愿分肉。”
“还是老师懂我。”李恪撇了撇嘴,“白水煮肉,血丝未尽,我食且不愿食,如何愿分”
慎行哭笑不得“那你如今欲去何处”
“与那位陈平有约,去他家中,再行叙谈。”
平心论,若陈平不是陈平,换做张平李平,这场约李恪是不打算去赴的,哪怕分肉之后,此人还特特意意拉住李恪,报上过自家住址。
他感觉陈平这会儿大概尚在学习的初级阶段,读书不多,基本上遇到什么读什么,只是天资聪颖,过目不忘,这才得了俊才的名头。
这也是大秦多数庶民学子的状态。
傅籍之前,他们没有系统学习的机会,各类乡学也多是族学,寻常人家跨不过那道高高的门槛。
不过陈平是陈平,这场交道便大不一样了。
汉初三杰,张良、陈平、萧何,他前些日子见了张良,险些被人砍了,今日见了陈平,险些被人怼了。身为后来人,李恪自有傲气在身,他觉得自己无论如何都要找回场子,绝不能叫人看轻了去。
更何况陈平家不远,乙什叁伍二户,顺着闾道腿不片刻,他很轻松便找到了这户家境不咋样的茅舍小院。
只是李恪似乎来得不是时候,还未入门,就听到屋内一阵尖锐女声。
“备酒时入仲夏,秋日尚远,家中连米粮都行将断炊。你年已傅籍,不思为兄长劳田,整日里游手好闲,呼朋唤友也就罢了,今日竟还要我备酒”
那女声气急败坏,话里头虽然没有主语,但怎么听都像是对着陈平说的。
她说完后,又是一个浑厚的男声“夫人,平聪慧多才,今日又被啬夫唤去分肉,听说长了大大的脸面。他有贵客要待,些许浊酒,去左邻拆借一些可好”
“要借你借”那女声大怒道,“家中贫穷,饔飧无着,你且问问,凭甚你弟能肥硕如猪羊一般”
“我弟何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