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海君已经站了起来,捏着粗大的铜链,一脸茫然“子房兄弟,山下一辆六马大车也无啊……”
“赵政果然卑鄙!”张良咬牙切齿道,“但他想以此障我之目,却是痴心妄想!”
他瞪大眼睛仔细分辨脚下的十三辆金根车,那些豪车看似相同,但细细地看,又隐隐有不同,譬如凤凰垂首的仪态不同,玄鸟昂首的风姿又不同。
这其中,倒数第三辆车,玄鸟昂首最是高傲,凤凰低眉最是虔诚!
此!必是赵政王驾!
张良大喜过望,抬手一指那辆金根,急声吼道“沧海!便是此车!”
沧海君闷声一应,抬步跨过遮掩的树木,长身直立,悍然出现在山脊之上。
他开始旋转,双手紧握铜锥的链条,双脚分叉以右足为根!
他越转越快,铜锥的连索扯到极致,虎虎生风!
沧海君猛地松开了手!
他大喝一声,声若霹雳雷霆震响天际!
“予我……中!”
铜锥高高飞了起来,在空中划过一个美妙弧线,自上而下正中玄鸟!又在砸烂玄鸟之后,带着无匹的勇力自侧前灌入,侧后传出!
整辆金根车眨眼间变作一地残渣!
“有刺客!”
尖锐的嘶喊声骤然炸响,秦军大阵一片混乱,但仅仅乱了片刻,便有将军前后而至,指挥虎贲怒喝攀山!
“风!”
“大风!大风!大风!”
箭如雨下!沧海君躲闪不及,被一箭扎中小腿,闷哼跪倒!
他一把折断弩箭,翻滚着藏入密林,抬起头慌忙寻找张良踪迹。
哪里还有张良的影子,早在他跃出蔽木,旋身刺王时,张良就已经毫不犹豫地转身逃进山林。
沧海君不满地啐了一口,再无暇去寻找张良踪迹,他依着先前的商量辨明方向,一瘸一拐顺着东边的小径奔命逃亡。
他所不知道的是,山下秦军此时正向着主持御驾护卫的中尉辛龃,也就是辛凌的生父禀报事情。
“禀中尉,陛下无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