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冷地看着,锐声问旦:“两百首级,你准备尽吞么?”
旦歪着头,完全不明白李恪突然撒什么妖疯。乡里们拼了命打战,当然是准备尽吞,难道还留给外乡人么?
然而李恪却没有解释的意思,自顾自问:“乡里战死几人?”
“八……八人。”
“战死之人抚恤十金,癃者十金,伤者五金。灵姬,此事交予你去操办,所需财物去寻雉儿。按着先前在治阴留下的名册,还有乡里们的上报,将抚恤发下去。”
灵姬慌忙下马:“嗨!”
“还有人头……”李恪沉吟片刻,说,“先将枭级曝首之事做了,里中取一半,剩下一半……由养,你去分派。”
由养振奋应和:“嗨!”
旦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恪,乡里们战了一夜……”
“由养与儒的人马战死六成,墨者更是几乎亡尽!”李恪恶狠狠瞪着旦,直瞪得他抬不起头,“叫乡里们将壮士的尸骨收敛出来,好生安葬,此外,匈奴中留两个伤势轻些的活口,我有事要问。”
“嗨……”
……
苦酒里的晒场上,吕丁和呼毒尼正忙着审讯战俘。
南北音不同,匈奴语更是怪异复杂,整个里中也只有他们能够准确翻译,获取李恪想要的消息。
李恪和辛凌并肩站在一旁,眼看着呼毒尼花样百出地nue ai同族,耳听着一声赛过一声的惨呼,却都似不看不听一般,寻不见任何表情。
“辛阿姊……”
“嗯。”
“墨家十一人随我出塞,七死……两伤。由养虽无大碍,可蛤蜊看过儒的伤势,说伤了筋络,以后也怕是行不利索了。”
辛凌沉默了半晌,抬起头坚定说道:“他们为保扶墨家复兴而死,死得其所,无人怨怼!”
“但我本可以不叫他们承担如此重责……”
李恪的自责被辛凌凌厉的目光打断。
她一字一顿道:“恪,你只可以信任墨家!无论何时!何地!”
说完,她转过身,翩然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