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子有姓无氏,出生农家,是诸子当中少有的血脉卑贱之人,这种劣势并不会影响他立学扬名,但却注定他不能为诸侯所用。
血统论,是先秦时期维持稳定统治的根基所在!
将相有种,王侯天命,有这样一条阶级的鸿沟横亘正中,无论诸侯多欣赏他,都不可能用他治国。
用他,就是背叛阶级!
众叛亲离的风险谁也不敢轻忽,也就是说,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墨子的人生便注定了一无所成!
李恪的脑子越来越清明。
他想清楚了,慎行一直说他与墨子相像,说得根本就不是所谓少年成名,天赋异禀之类的夸赞,这些东西是优势,是资本,全无可能对他的未来产生负面影响。
慎行真正想说的是他的家世!
他是伯益之后,秦司马血脉,赵武安之孙,但慎行却不知道这些。
在慎行看来,李恪与墨子一样,黔首出生,卑微低贱!
所以慎行才说李恪加入墨家,虽能扬名于世,却会一事无成!
老头不易啊!
一头是看顾了一生的墨家,一头是寄予厚望的少年……他在挣扎中悄悄隐去了立论的关键,但这份沉甸甸的规劝,依旧让李恪感怀莫名。
君以桃投,我以李报。
李恪心中再无半点愁结,带着笑,轻轻拍了拍吕雉的脑袋。
吕雉正享受和李恪难得的亲近,当即不满地哼了几声,还扭了扭身子。
李恪哑然失笑:“雉儿,取水研墨,今日之图,我知道该如何画了!”
……
二十四日后,勤赶着一辆阔板牛车缓缓地走出李家,一路行至辛府门前。
此车是特制的,两丈多的宽度,三丈余的长度,两牛驾辕,看上去就如同一台后世的卡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