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上都写着什么?”
“天下婚牍。”老人笑道:“此书不凡,你自然看不懂。”
书生半信半疑,又问他这袋中装着什么。
“是红线——”屈尘抱着茶杯精神道:“他就是月老吧!”
岑安怔了一下,隐约想起来了什么。
“正是。”老道士晃了晃手指道:“这书生知道以后,连忙问他自己的婚缘。”
他此次前来便是想求娶太守之女,就盼着能成了这门亲事。
可那月下老人一翻书卷,说他的妻子是那卖菜陈婆的女儿,今年才三岁。
韦固当然不信,可老人说这红线是婴孩诞生之时便已拴在两人足上,如同天成命定。
这书生自诩清高,不肯娶那粗鄙人家的女儿,直接命家仆杀了那婴儿。
可家仆胆小,下手时只刺伤了那女孩的额际。
“等十三年后,他娶了相州刺史之女,发觉那美人总是以纸花掩额。”屈拂慢悠悠道:“而在此之前,他如何提亲说媒,都没法成婚过堂,一切都在被应验。”
“——那这姑娘额心的伤,就是他曾经那仆人留下的?”屈尘啧了一声:“真是个渣男啊,也是糟蹋了那姑娘。”
叶肃在旁边听得有些好奇:“这么说来,虽是有缘,也不一定是善缘?”
“确实如此。”屈老爷子颔首道:“但也都是天意。”
岑安怔了半天,忽然匆匆找了个由头,让叶肃和自己出去一趟。
他们站在绿枝飘扬的柳树下,远处还有电子喇叭的念经声。
“想到什么了?”叶肃帮他把发上的白絮拂开,眼睛里带着笑。
“鲍富见到过那个人,”岑安深呼吸道:“她跟我说过这件事,可我之前不知道这些故事。”
“什么意思?”叶肃皱眉道:“她见到过月老?”
“对,说是从前半夜去人民广场的时候,帮一位先生捡过书,”岑安翻出了手机开始找她的号码:“而且那个人……还给她留了一个红叶的玉坠。”
他原本一听到缘分二字,想到的都是桃花红豆,今天突然才想起来这红叶也是定缘之物。
一声长笛倚楼时,应恨不题红叶寄相思。
叶肃和他匆匆与屈家师徒道别,一转身又回了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