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狐湛是兰陵长公主独子,生下他后不久,长公主和驸马夫妇失和,再也没有生出第二个孩子来,长公主自然把这唯一的孩子宠上了天。
她本人就是嚣张跋扈的性子,养出的孩子变本加厉、青出于蓝。脾气比她还骄纵,偏偏又没有她的聪明。
二皇子苦口婆心地劝了一番,令狐湛半点也没听进去,一味地应是,眼睛却一直盯着蔺知柔。
就在这时,忽然有个作蓬莱宫内侍装束的年轻人神色张皇地走入院中。
二皇子一见来人,神色一肃,对同伴道:“是母妃殿中的宦官,不知是何事。”
他一行说,一行起身。
宦官走到近前,对二皇子行礼道:“启禀殿下,贵妃心疾犯了。”
二皇子一惊,皱眉道:“这是怎么回事?晨间不是还好好的么?”
宦官答道:“回殿下的话,贵妃用了午膳,小睡了片刻,醒来便觉心悸。”
“医官可来看过?”二皇子一边走一边道,“我去同学士说一声便回宫。”
他抱歉地对令狐湛道:“十五郎,母妃旧疾犯了,我要即刻回宫,少陪。”
令狐湛面上闪过欣喜:“表兄快回宫吧,我替你同学士告个假便是。”
二皇子仍旧亲自前去向学士告了假,这才领着那宦官回宫侍疾去了。
那宦官急急忙忙跑来,弄出的动静不小,蔺知柔自然也注意到了,想来是宫中有什么事,她有些担心韩渡,转念一想,有太子在,应当不会有什么事,一颗心也就放了下来。
用完午膳,馆生们在院中休息片刻,踱了几步,便回到堂中听讲。
蔺知柔刚在书案前坐定,冯盎却在她身边坐了下来,还若无其事地招呼道:“蔺小郎君,你在家中排行几何?”
蔺知柔心里一凛,望了一眼远处的令狐湛,不知这两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不过她还是作了个揖,客客气气答道:“小子在家中行七。”
“哦,”冯盎眼珠子转了转,“那我就称你七郎了。”
蔺知柔道:“冯公子请便。”
冯盎又道:“令狐公子说话向来是那样,方才的事七郎莫要放在心上。”
正说着话,为他们讲课的学士到了。
午后第一堂课是书艺,为他们授课的是崇文馆学士、太子洗马杨景通。